第22章 第 22 章(1 / 2)

馬球那邊比賽的聲音愈發熱烈,在陛下的帳子內點著沉水香,帶著些淺香的熱意輕緩蔓延開來,再悄悄的刺入人的神經。

顧瀾若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眼睫都不眨一下,神經稍微有些緊繃的感覺。

——陛下將她留在他的位置邊上,這下子,的確沒有人的眼睛敢往這邊瞟了,隻是這裡麵的安靜與外麵儼然形成了鮮明對比。

容淮看了她一眼,便道:“若若,過來幫朕批閱些東西。”

顧瀾若心下微微一沉:“這都是朝政的事情,若我來做,不好吧。”

容淮放下禦筆,薄唇略彎,平靜的道:“都是無關緊要的上奏。朕有些乏了,需要你幫朕。”

顧瀾若見她這樣說,想著反正她也沒事做,馬球也看不懂。再則,即使有什麼逾矩的,想來也應該算到男主頭上,怪不到她身上……

想到這兒,她便坐過去了。

這一批都是各地官員例行的彙報,例如江南又下了幾日雨,淮海的潮水又漲了些,自然不算重要的機密。

而前一疊都有容淮的親筆作示範,顧瀾若指尖捏著這根禦筆,卻還是稍稍有些緊張。

容淮見她走神,從身後捏住她軟若無骨的手。唇稍稍低了一些,像是提醒一般:“若若,你在想些什麼,嗯?”

察覺到神經末梢的反應,顧瀾若倒吸了口氣,她回過神來,眼睫眨了兩下:“沒什麼……隻是看看前麵的罷了。”她眼底的光閃得飛快,重新落回了檀案上:“你平日都批閱多的麼,也有些辛苦啊。”

容淮隻是道:“若若,不要再走神了。”

他的身形修長俊美,俯得更近了些,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這個閱字應當落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卻不能留下印記,明白了麼?”

陛下似乎留了些力道,顧瀾若幾乎是從喉嚨中溢出了個嬌軟的“嗯……”來。

容淮卻似乎沒有一點彆的反應,繼續道:“像這類折子,內容早已反複遞入京中許多次,便不需再留下。駁回以後,在後麵加一句不可再奏。”

說罷,他便親自捏著她的手,一筆一畫將這幾個字寫下……

顧瀾若坐在這禦座上已有些緊張,又哪兒還能再記得這麼細致呢。

少女的肌膚宛若凝脂般雪白柔膩,她又坐得僵直。從側麵望過去,恰好瞧見傲人柔美的弧度,幾乎擠壓在了檀案上。

感受到脖頸後麵絲絲的熱意,又無法掙脫。她實在不明白,男主明明是想偷懶,現在卻又盯著教她做什麼?她又不用學批閱奏折。

這帳子隻用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紗,若是有人往裡麵瞧,則能見將他們的姿勢瞧得清清楚楚……

顧瀾若覺得血管都噴張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似乎有腳步聲傳過來,“陛下,丞相大人說有要事求見。已在宣室殿候著了。 ”

顧瀾若有些緊張,生怕那人進來撞見這大不敬的一幕。好在陛下飛快掃過少女泛紅的麵頰,便道:“朕走不開,不見”。

那宮人應是,很快便退下了。

“若若,你靜心些。”容淮彆有深意,又道了一句,“若是在大婚以前都學不會,又怎麼能管好朕的內務。”

大婚……就意味著小黑屋啊……少女麵頰羞紅,更有些緊張,半晌後,才隻能輕輕應了聲。

容淮飛快的掃過她的神色,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而容清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這一幕自然都看在了眼裡

他不由嗤笑了一聲。

少年的時候,身為未來的新帝,他理所應當覺得兄長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連帶著,自然還有他的女人。所以,以他當年未來新君的身份,才會強勢誘拐了忠平侯府的女兒。

如今雖成王敗寇,物是人非了,隻是……那點納為私有的欲望卻絲毫沒變。

眼見著容清落魄走遠的背影,容淮眼底劃過了一道鋒芒。

“哎喲……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容清渾渾噩噩不知走到了何處,隻見未央宮的管事嬤嬤劉氏撐著傘走過來,低聲道:“方才突下了大雪,殿下卻不撐傘走在這雪中,不如前去太後娘娘那喝杯熱茶再走,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容清注目看著她片刻,雪落在他的眉眼間,才道:“也好。

未央宮內燒著地龍,無處不是暖意融融的,容清隨著劉嬤嬤方進去少許,便感覺到周身的寒氣一掃而儘。劉嬤嬤端了熱茶上來後,又取來了暖和的大氅,命人給殿下披上。

身後的隔扇闔上了,便無人看得見前太子入了未央宮。

容清目光落到這未央宮的景致上,便直奔主題了:“太後與我素來沒什麼交集。今日請我過來,難道是有什麼事麼?”

薛太後的神色倒是很寧靜,將書卷放回到案上,才微笑著緩緩道:“聽聞殿下才從馬場那邊回來,想來也見著陛下與顧家那丫頭了罷?說起來,咱們這位陛下,後宮沒有什麼人,卻時時帶著一個沒有名分的姑娘在身邊,也不知朝中如何談論,史書工筆又會怎麼書寫。”

容清自然清楚這是太後為了激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太後有話不妨直說,我沒功夫在這兒與你談論他。”

薛太後的眼間浮上一絲笑意,這抹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沉了些:“哀家原本也為陛下準備好了不錯的人,隻是陛下卻似乎沒有放在眼裡。哀家自然隻能找找彆的法子了,容清,事到如今,哀家與你的處境約莫也有幾分相似。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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