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等老爺有個看中的……”廖氏斜睨女兒一眼,“你也是閒得無事了,每日有老龜玩還不夠,管到我這裡來?我看得給你請個女師傅了,教你女紅,識字,束著你才好。”
“識字還用女師傅教嗎,爹爹自小就教過了,再說,還有哥哥呢。”紀瑤站到廖氏跟前,“娘,姐姐真不小了,您得說說爹爹,讓他快些。”
“怎麼快?你不知朝堂事,儘給我胡鬨!”廖氏又不是沒催過,實在是碰到那麼大的案子,個個都怕丟了烏紗帽,誰還有心記掛這些,“等過陣子,啊,你回去吧,為娘還得算賬呢。”
紀瑤急得不知道怎麼辦。
確實不是時候,正好是碰到賑災糧一案……
但她還是想再催催,賴著不走。
等到傍晚,紀彰回來。
紀瑤又說了一通。
紀彰心情好,看情形,那些貪官必被懲處,笑眯眯道:“曉得了,為父會給玥兒挑個好人家,你莫擔心。”
光會嘴上說有什麼用啊,等女兒入宮就知道慘了,難不成她又要借神仙托夢?紀瑤正待回去,好好籌謀籌謀,卻聽母親跟父親商量起了一件事情,這內容還挺讓她吃驚的。
紀瑤就沒有走,假裝整理荷包,站在一側偷聽。
“那懷遠侯與我們女兒有恩,謝大人也是,不如我們找個機會相請,相公你看如何?我們雖不是他們這等望族權貴,但也不能理所當然欠下人情,要不等休沐日,一起請來,酬謝一番。”
紀彰有點心虛:“我們能拿得出什麼酬謝?”
“禮輕情意重,他們不缺銀子,要的是一份心意,整桌宴席便罷。”
廖氏當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平時想儘辦法也近不得的貴人,難得有這機會,怎麼能不結交一下,與丈夫,與兒子,都有助益。
不然就憑她那老實的丈夫,也不知要熬資曆熬到何時。
紀彰還在猶豫不決:“你的提議雖好,但也不知他們會不會來。貴人事忙,應酬也多,那謝公子是常去東宮的,懷遠侯也要操練兵馬,我是怕白白送去請帖,被他們退回。”
所以她的娘家總說紀彰是個酸腐秀才,他不喜歡攀附誰,也要麵子。
廖氏仍舊堅持:“送去再說吧,總要試一試。”
聽完了,紀瑤悄悄從門口退出。
假如她猜得沒錯,母親這是要把兩個情敵同時請到家中啊,她都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也許也是好事?雖然這兩個,一個是心狠手辣,滅殺親族的未來首輔,一個是她前世的丈夫,可姐姐就算嫁給他們其中之一,也是比入宮為妃的好……
過得幾日,兩封請帖同時被送去了懷遠侯府與謝府。
為了這兩位貴人,廖氏親自去了集市,買回一大堆東西,大早上的,就從廚房飄來濃鬱的香味。
那是青螺老鴨湯,也是紀家廚子燒得最好的湯了,勉強拿得出手。廖氏還是很擔心,時不時去廚房,叮囑他們一定要弄乾淨,做出最好吃的菜,說今日兩位客人是家中請過最尊貴的了。
廚子嚇得摔壞了兩隻碗。
紀彰道:“娘子,我們家就這等條件,何必為難他們?彆到時候燒得更不堪,讓客人敗興。”
廖氏不理:“你彆在這裡杵著,想想到時說些什麼。”
“……能說什麼。”
廖氏又指示:“書房也該整理一下。”
兩個人如臨大敵,紀廷元站在門口,悠然一笑:“人家願意來,早就做好準備,要吃難吃的東西了,再如何,廚子做得也比不上這些侯門望族,還是順其自然,太過莊重,謝大人與侯爺反而覺得不適。”
“是嗎?”廖氏怔了怔,突然道,“周嬤嬤,快把玥兒,瑤瑤叫出來,兩位大人是幫了她們的,怎麼也該當麵道謝下。”
周嬤嬤快步而去。
門口,一輛馬車停住,李玉拉開車簾,謝鳴珂略一彎腰,從車上走了下來。
白牆黑瓦,小小的一座院子,抬頭看去,從院牆裡伸出兩支海棠的枝丫,綴滿了粉色的小花。
他正要上前扣門,後麵又傳來馬蹄聲,回頭看去,隻見到一匹烏黑的駿馬,馬上的人穿著鬱藍色的夏袍,英姿勃勃。
他翻身下來,把韁繩扔給小廝,微微笑道:“沒想到,煜善你也在。”
隻以為請了他,紀家居然還請了謝鳴珂。
“侯爺。”楊紹直呼他字,謝鳴珂卻沒有那麼隨意,心裡也奇怪,紀家為何會請楊紹,不過想到府邸花林一事,有些了然。
楊紹記掛著那個小姑娘,笑一笑道:“原本也想請你喝酒,正好今日一聚,進去吧,彆讓紀大人好等。”
他剛想去敲門,門房已經把門大開,“侯爺,謝大人,我們老爺與夫人恭候多時了,快請。”
作者有話要說: 拉拉,二更~
紀瑤:擦亮眼睛,選個姐夫。
楊紹:……(以後收拾你!)
謝鳴珂:這用不著選。
紀玥:……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