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紀瑤, 皇太後都朝宋焱看了一眼。
宋焱道:“紀姑娘與嫣嫣頗為投緣,我也當成妹妹般看待的。”
太子把她當妹妹……
紀瑤有點不安,她跟太子真不熟。
福嘉公主在旁嘻嘻笑道:“要真的就好了,我就缺個姐妹呢!紀姑娘, 你要是大哥的妹妹, 那就是我的姐姐。”
她可不想當啊。
紀瑤眼睛一轉:“公主您不是有個皇嫂嗎,我記得喬姑娘很是溫婉的, 做姐姐最是合適。”
“是呢,我也很喜歡皇嫂,不過今日皇嫂不太舒服,不然肯定會來相陪。”
什麼不舒服,分明是這孫兒怕委屈他的妻子, 皇太後瞪了眼宋焱, 這孫兒實在是沒出息。往前還曉得跟宋昀一爭長短, 而今辦完皇上給的差事之後,便與那喬安整日顛鸞倒鳳。
要不是那姑娘性子溫順,生得也不是妖媚的樣子,當真以為是個狐狸精了。
皇太後思忖間,紀玥到了此地。
再次看到太後, 紀玥頗是謹慎,不過如今已為人婦, 總不至於還能入宮, 她給太後, 太子等人行禮。
數月不見, 這女子出落得越發好看,太後心想,原先不曾嫁人,還少了那麼一點韻味,這回真的與那人一模一樣了,恐怕皇上看到也會震驚的。她念頭一起,眼眸眯了眯。
福嘉公主拉著紀玥,十分歡喜:“許久不見,謝夫人,彆來無恙?”
聽到謝夫人三個字,紀玥笑一笑:“上回公主的賀禮,都沒有機會多謝呢。我很好,勞公主惦念。”
“謝什麼,你給我畫了這麼多畫,應當的,要實在想謝,不如給我畫一幅白鷺圖?”她指給紀玥看,“可惜那日你沒有來,隻有二姑娘在珍珠湖,我當時抓到兩隻,長得越來越肥了。”
這小湖裡放滿魚,不肥才奇怪,紀玥抿嘴笑:“可真好看,那我現在便為公主畫吧。”
“好!”福嘉公主早等著她這句話,命宮女設案,擺上筆墨紙硯。
紀玥開始畫畫。
從側麵看,這女子的輪廓也極為相像,皇太後眼睛一瞬不瞬,紀瑤看在眼裡,心裡咚咚打鼓,總覺得皇太後今日有些詭異。
她該不會……
可姐姐已經嫁人了啊!
但紀瑤還是很擔心,站起來走到姐姐身邊。
紀玥並沒有停筆,專心致誌。
紀瑤輕聲問:“姐姐,你在謝家可好?老夫人與二房可曾為難你?若實在不行,就回紀家住,我們家如今可大了。”
紀玥莞爾。
“你笑什麼,姐姐?”
“可是母親讓你問的?”
“我們都擔心你啊。”
“無事,來之前我還見過祖母與二嬸,她們是有不滿,還打算讓父親通融,對謝明韶照顧一二,但被我拒絕了。”紀玥手頓了頓,“此事你不要與父親母親說,我隻告訴你。”
姐姐是想說,她完全應付得來。
聽起來沒有勉強,紀瑤點點頭:“好。”
宋昀隨同皇上去看妹妹,路上遇到三皇子宋瑞。
宋瑞驚訝:“父皇與二哥也去看白鷺嗎?”
“白鷺?”宋昀不解。
就算在外開府,消息不至於那麼不靈通,宋瑞懷疑宋昀是故作不知,也不點破,笑道:“今日那白鷺苑可熱鬨,不管是皇祖母,還是大皇兄,嫣嫣都在,聽聞嫣嫣還請了紀家姐妹。”
宋昀神色一凝。
他想到在珍珠湖宋瑞的所作所為,這三弟該不是因為紀瑤才會去那裡罷?
皇上笑起來:“是嗎,那我們也該去湊個熱鬨。”
三人往前而行。
來到那圍籠前,果見宋瑞所提之人都在,包括太後,皇上朗聲一笑:“母後竟也有興致與嫣嫣看白鷺?”
剛想到他,他就來了。
皇太後正中下懷:“還彆說,嫣嫣這點子真的不錯,我們宮裡從來沒養過水鳥,如今是多了一處有趣之地。”
皇上駕到,除了皇族眾人,紀家姐妹都得行跪拜之禮。
紀瑤眼角餘光落在這道明黃色的身影上,隻覺刺眼,心頭七上八下,恨不得把姐姐立刻帶走。
小姑娘垂著頭,隻看得見烏發上戴著的兩朵珠花,如同風中桃花瓣,微微發顫。
宋昀想到剛才父皇問的話。
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遇到合意的姑娘,但與紀瑤的相識卻奇妙,一步步,一點點,讓這少女刻在了心裡。倘若要問有誰,他隻能想到紀瑤,可紀瑤的心思又如何……
宋昀眉心微蹙。
皇太後這時道:“皇帝你就是太過辛勤,才會染病,難得這般好天氣,就該出來散散步,正好幾個孩子也在,享享天倫之樂。”她故意朝紀玥那裡指,“你看,嫣嫣還請了兩位客人來,有一位啊特彆會畫畫,正給嫣嫣畫白鷺。”
“是那位……”皇上略有所聞,“嫣嫣提到過,曾畫過什麼小雞小鴨的。”說著,朝前兩步,想看個仔細,“都起來吧,不必拘謹。”
紀瑤急壞了。
前世在皇貴妃盛寵之下,姐姐還能直升四妃且為皇上生下龍子,可見皇上對她的喜愛,如今雖然已嫁給謝鳴珂,也難保皇上不會起意。那可是九五之尊,便是奪妻,又能如何?
決不能讓他看清姐姐!
她靈機一動,站起時好似腿麻,一個踉蹌朝那桌案倒了去,染了滿手滿身的墨。正好姐姐來相扶,又假裝慌亂伸手往她臉上一抹。
紀玥差點成了一張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