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被捂住,紀瑤當然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隻看見那條長命縷在她眼前晃蕩, 讓她心口一窒。
是了, 楊紹一直戴著這個,肯定是極為喜歡她了。就像他說得, 他隻是生氣她的猶豫所以不來見她, 但他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
她把話憋了回去。
楊紹這才鬆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瞪他一眼。又是親又是捂嘴的,他真把自己當成他的人了!
“我專門來送貓, 可不是想聽這個。”楊紹看一眼掌心, 隻見上麵有口脂的紅色, 放在鼻尖嗅了下,微微一笑,“桂花味的。”
可惜沒吃到。
紀瑤被他這個舉動弄得莫名臉紅, 睨了眼他手腕上的長命縷:“侯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這也可以換了吧?”
讓他換人?楊紹笑:“除非那人再做一條, 不然我戴一輩子。”
紀瑤咬唇。
楊紹的意思, 這是非她不娶了?
還戴一輩子……
他真的有那麼喜歡她?
紀瑤看著男人俊美的臉,一時心頭滋味紛雜。
等楊紹告辭之後,廖氏急忙過來,悄聲道:“看個貓看那麼久, 是不是侯爺跟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
“沒說什麼, 他是教我怎麼養好小貓。”紀瑤自己都沒想好, 怎麼跟母親說實話, 肯定是更添亂的。
“巴巴的來送貓,還教這些,”廖氏自言自語,感覺楊紹似乎是回心轉意,又想娶這個女兒了,她想得會兒,突然叮囑道,“萬一侯爺說什麼娶你,彆著急答應,誰知道中途會不會又變卦!”
侯府動不動就輕慢人,他們也一樣能拿喬。
廖氏可不願意女兒又遇到上次那種情況,多丟臉麵,這回得好好想想。
她本來也沒答應,紀瑤道:“知道了,娘。”
看時辰不早,三個人去沈妍開得酒莊。
酒莊叫清月酒莊,位於東亭街的街頭,三層樓高,屋簷下掛著紅燈籠,門前在放炮仗,還有舞獅隊。那獅子時不時地站起來,從口裡還能灑出銅錢,引得街道上的人都來觀看,小孩子在地上撿錢,熱鬨無比。
舞完獅子,樓內又有樂人唱曲,今日一天都免酒錢。
紀瑤心道,這沈家果然是有錢啊,開個張都投入不少銀子,不過這樣很快就能打出名氣。
“真不錯,小姑娘弄得有模有樣的,我本來當是兒戲呢。”紀彰往裡走去,隻見莊內一樓已經坐滿了人,每張桌上都擺著美酒菜肴。
廖氏也很驚奇,心道指不定真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聽說他們到了,沈妍一身青袍過來迎接:“給你們在三樓留了座。”發現紀廷元沒來,她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她相信早晚紀廷元都會來的,她的酒莊會在京都闖出一片天。
“老爺,夫人,瑤瑤,我請你們喝我莊上最好的酒!”
“我不要酒,我要菜。”紀瑤點名道,“我要煨三魚,白鯗櫻桃肉,十香瓜……”
還未說完,耳邊聽到一聲輕笑:“紀姑娘也喜歡吃煨三魚?”
她回頭一看,竟是徐琅。
“徐公子?”她驚訝,“你怎麼會來?”
“今日東亭街最熱鬨的地方就是這裡。”徐琅看著她,“不過,紀姑娘不是不會喝酒嗎?”
“對啊,所以我跟徐公子一樣,都是來吃煨三魚的。”
徐琅被她說得一笑:“對極。”又向紀彰等人行禮。
“徐公子。”廖氏看到他,極為高興,“你也去三樓嗎?”
“樓下已經座滿,我有位朋友在三樓,說是給我留了個座。”看向沈妍,“你就是沈掌櫃罷?難得見姑娘開酒莊,徐某實為敬佩。”
“那你可要多帶朋友來喝酒。”
徐琅笑:“倘若酒真不錯,我一定會光顧。”
聽得出來,他這個人是很謹慎的,並不隨意承諾。
“你喝過就知。”沈妍很自信。
說話間,到了三樓。
他們一家是在雅間,廖氏關上門,與紀瑤道:“近看這徐公子,當真如芝蘭玉樹,便是你父親年輕時都不及。”
這話使得紀彰看了她一眼:“當著女兒的麵,瞎說什麼。”
廖氏笑眯眯:“你還吃這個醋呢,那也許是未來姑爺。”她拍拍紀瑤的手,“我看他應該是對你有意,不然何必主動打招呼,看看,喜好都一樣。”
紀瑤低頭不語。
她摸了摸荷包裡的點蒼石。
這徐琅無論品貌談吐都屬上乘,相處起來也是如沐春風,假使娶了她,應該是個不錯的丈夫,可是……她本來就沒想好呢,偏偏今天楊紹又突然過來,又送貓又說那些話,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瑤瑤,你啞巴了?”廖氏追問,“如果覺得合心意,可以去同姑爺說。”
紀瑤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