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麵對雪白的宣紙,又不知如何寫了,耳邊聽得楊紹道:“我紀瑤願為懷遠侯楊紹所差遣,無論何時何地,但凡楊紹召見,必前來效力……”
紀瑤依言寫下,但到最後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賣身的奴婢,她停了下,有點為難:“侯爺,期限呢?”
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吧?
她可不要真的做奴婢啊!
小姑娘眸中含著驚恐,楊紹心道,明明是自己要立契約的,這會兒又怕了嗎?他淡淡道:“你覺得期限該寫多久?”
她想就寫一年。
因為這事對楊紹來說肯定不算很難,她一個姑娘家替他做事一年差不多了吧?而且真的不容易,她還得跟家裡撒謊逃出來,可她怕楊紹不高興,隻好道:“兩年吧。”
“那就兩年。”
紀瑤看他答應了,便寫上自己的名字,剛要摁上手印時又忙在後麵加了一句,“脫衣服不在此內。”
什麼……楊紹覺得她簡直可笑,他真要做什麼,紀瑤攔得住?他就是現在把她要了,她又能如何?
也就是哭了。
楊紹對她的這種傻子行徑懶得發話。
紀瑤摁上了手印交給他:“這樣可以了嗎?”
楊紹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比起前世,她的一手書法倒是漂亮多了,她居然也能靜下心練書法了:“你這字不錯。”
紀瑤愣了下,他怎麼突然誇她的字?不過心裡還是有幾分高興,畢竟是一個成果:“多虧父親,哥哥指點。”想到父親,她又問,“侯爺肯定會說話算數吧……侯爺你向來一諾千金。”
“你知道就好。”楊紹將契約放入一個紅漆描金的盒子。
看著他鎖上鎖,紀瑤有種感覺自己的命也被鎖了,前途一片黑暗,心頭發怵,說道:“其實我也不知能為侯爺做什麼……不過侯爺假使需要,最好在白天,晚上我怕出不來,萬一惹母親懷疑……”
“那是你的事。”
紀瑤禁聲。
楊紹道:“本侯要歇息了,替本侯寬衣。”
紀瑤跟他走到臥房。
此處與印象裡不同,她是嫁給楊紹之後才住進來的,想來是重新經過了一番修葺,擺設也改變了。如今這床就不一樣,她記得原本是一張紫檀木雕梨花的拔步床,非常的寬大,現在這張床有點簡單,掛著淡青色的蚊帳。
楊紹對著她而立。
她伸手去脫男人身上的外袍。
離得近了,聞到一陣清淡的皂莢味,似乎是剛洗過澡,紀瑤的臉忍不住一紅,她懷疑他裡麵沒穿裡衣。
果然一敞開,就看到他赤-裸的胸膛,偉岸的身材儘在眼前,幸好還是有裡褲的,紀瑤深吸一口氣,飛快得將他的外袍脫下來,放在旁邊的楠木衣架上。
“放好了。”他道。
歪七歪八的,她就從來沒給他好好寬過衣。
紀瑤隻好走過去,把外袍拿下來,用手仔細撫平了,再小心擱在衣架上。
他躺下。
她給他蓋上被子:“侯爺,是不是可以了?”今日還不知怎麼跟家裡交代呢,指不定得勞煩沈妍,說在清月酒莊不小心喝醉酒……
不管如何,她得走了。
楊紹閉上眼睛道:“本侯今日被你打攪,怕難以入眠,你給本侯唱個曲。”
什麼!
紀瑤整個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