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瑤恍神間, 聽紀廷元在耳邊道:“好些公子呀, 瑤瑤, 你快看,趕緊……”
還沒說完, 廖氏一巴掌拍在紀廷元的肩頭。
紀瑤噗嗤一聲笑了。
不過前麵還真是有好幾位公子, 今日陳家難得辦個聚會,許多家族過來做客。
廖氏跟紀彰道:“我同瑤瑤去前麵了, 你盯著廷元,務必讓他尋個機會相看姑娘。”
紀彰老實應了聲。
紀瑤隨廖氏去女客聚集的花廳。
珠釵環繞, 衣香鬢影,廳內一片熱鬨,但眾星拱月處卻是太夫人所站之地, 好些夫人姑娘圍攏,同太夫人說話。這等情況,前世從不曾出現, 因就算宋昀當時監國, 重用的俊才也不隻是謝鳴珂一個人。
真是奇怪,宋焱為何這樣信賴楊紹?紀瑤疑惑。
廖氏輕聲道:“看看楊家, 侯爺娶妻一點不用發愁,哪像你哥哥。”
“哥哥怎麼了?”紀瑤皺眉,“哥哥是不想娶,他若是喜歡, 根本不在話下的。”哥哥長得好又聰明, 就是沒花心思在這方麵。
“你彆總是幫他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兩個小滑頭!”廖氏訓斥道,“一個個拖著作甚?都想賴在家裡不走了?廷元好歹是男人,你是個姑娘家,你再不給我個準信兒,我馬上就給你把婚事定下!”
“哦,那我今兒好好看看。”
聲音漫不經心的,廖氏睨她一眼:“你不認真點,我可要去同徐家商量了,你當徐家會一直等著你?人家徐公子也是萬裡挑一的。”
這徐琅確實是出類拔萃,隻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紀瑤道:“我曉得。”她心想,做姑娘家一點都不好,還是哥哥過得灑脫!
廖氏又帶她去同夫人們見麵。
陳媛看到紀瑤走過來:“紀姑娘,你總算來了,我都同太夫人說了一陣子的話了。”
也不知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炫耀的?她跟楊紹成親了,再來耀武揚威還差不多,如今八字有一撇了嗎?紀瑤笑笑:“是嗎?可喜可賀。”
這四個字叫陳媛一愣,感覺有點諷刺之意,麵上仍保持微笑:“等會我要舉辦一個賑災籌銀,紀姑娘一定要參加呢。”
什麼酬銀,紀瑤還沒領會過來,陳媛轉身走了,倒是身後傳來一聲輕喚:“紀姑娘,好久不曾見你了!”
去年先帝駕崩,姑娘們都閉門家中,她跟周良音上一次相見還是在壽春長公主府。
紀瑤笑道:“周姑娘最近好嗎?”
“還好,你呢。”
“老樣子。”紀瑤瞄一眼周良音,見她仍是姑娘打扮,便知是還沒嫁人,看來她與宋昀沒怎麼遇到……不過宋昀失去了原有的好運,也不知跟周良音可有緣分了?
正說著,就聽陳夫人請一眾女眷去東府看荷花。
也就是這時候,紀瑤才曉得陳媛所謂的賑災酬銀是什麼意思,她為了提高自己的名聲也是想儘辦法。說是讓姑娘們在河邊畫荷花,等畫好了拿去外麵給夫人公子們看,有合意的便拿銀子出來,價高者得。
那銀子姑娘們分文不取,全都送去賑災,算是一種義舉。
難怪陳家為此請了那麼多人,包括幾位國公府的夫人,聲勢浩大。
當然,荷花是誰畫的,買畫的人事先都不知,若是公子們買下,也是送給府中女眷,算是避嫌。
陳媛請了好些姑娘作畫。
“紀姑娘想必不會推辭吧?”她專門提到紀瑤。
早知道那日在長公主府就不說獅子貓的事情了,這陳媛簡直是盯上了自己。不過既然是做善事,都被點了還不願意,未免難看,紀瑤沒有拒絕。
陳媛見她出來了,微微笑道:“時辰不早了,都開始罷。”
眾姑娘們便讓丫環磨墨,有的側頭構思,有的已經動筆,有的還在觀察湖中的荷花。
周良音看紀瑤遲遲不提筆,輕聲詢問:“紀姑娘,你怎麼了,還不動手?”
“我畫畫不精,怕會丟臉呢。”她在考慮如何把畫賣出去。
周良音莞爾:“都是做善事,除了存壞心思者誰也不會取笑……彆擔心,有我陪著你呢。”
這周良音倒真不是個俗人,紀瑤笑道:“那不行,我可不能拖你後腿,請周姑娘儘情發揮吧,彆顧及我,我的畫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周良音點點頭:“你不要著急,畫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