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向曉上完補習班,吃過晚飯後已經七點過了。
從昨晚就開始連軸轉,午覺也沒睡成,她疲憊地爬上床,想要休息一會。馬上就要入睡時,叩叩敲門聲吵醒了她。
向母隔著門說道:“曉曉,彆忘了明天的物理課,吳老師特意給我發微信,叫你提前預習。”
向曉沉默地盯了會兒天花板,向母又道:“曉曉?”
向曉回過神,大聲回應:“媽,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鬨鐘,七點半,還可以學四個小時。
從書包裡翻出補習班的教輔資料,她雙手合十,恭敬地拜了拜,祈禱明天的課程不要太難。
半個小時後,向曉迷茫地盯著書本,覺得自己連中文都快不認識了。
吳厲是新西方最好的物理老師,一課難求,她能進補習班,還是靠了家裡的關係。
但向曉跟著學了兩個月,真的覺得很累。
吳厲班上的同學都是學霸,隻有她一個學渣。基礎部分還好,一到拔高難度的時候,向曉就像一個沒趕上公交的人,呆呆看著同學載著一車的知識走遠。
全班30位同學,吳厲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降低課程的難度。而幾千塊錢的學費已經交了上去,向曉也不可能讓它打水漂,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補課。
越補漏洞越大,那些難題怪題擾亂了她的思維,她總想著這裡是不是有陷阱,那裡是不是挖了個坑,在輕鬆解決了簡單題時,她反而懷疑自己的解法出了問題——以她的水平,怎麼可能毫無阻礙地就算出了答案?
在不斷的自我懷疑中,向曉的物理成績開始斷崖式血崩。
她憂鬱地合上教材,歎了一口氣。
沉甸甸的書包躺在飄窗上,她隻寫完了作業,帶回來的好幾本教輔都沒有動過。
還是做《五三》吧。
她掏出那本萬能紫皮書,一本淺色封麵的書也被帶了出來。
向曉“啊”了一聲,才記起來自己還借了笑青山的筆記。
她瞅了瞅手上的教輔,又瞅了瞅學霸的筆記,最終把《五三》裝進了書包裡。
——她可不能浪費了學霸的一份心意!
向曉原以為筆記的內容就是課堂的總結,最多再加點錯題整理什麼的,結果一頁頁看下來,她發現這筆記都可以當成教輔資料來用了!
筆記詳略得當,不是把知識一股腦全倒進去的類型,而是逐漸增加難度,向曉一邊看一邊做題,竟然生出一種自己不是在學習,而是在打遊戲升級的感覺。
她原本昏昏欲睡,結果越做越精神,看著筆記的頁碼漸漸增加,心情也更加愉悅,簡直想挑戰自己的極限,看看她一晚上能翻多少頁。
直到向母擔憂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斷了思緒。
向母:“曉曉,該睡覺啦,媽媽知道你努力,但健康才是第一位。”
向曉看了一眼鬨鐘,時針正指著數字1——她居然連續學習了將近五個小時,中途甚至沒有分心過一次!
驚喜過後,她突然慌了起來,明早八點她還有補習啊!
向曉連忙跑去梳洗,在進入夢鄉時,她迷迷糊糊地想,改天該和笑青山提個意見,在筆記首頁寫上“爽過維他檸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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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半,向曉頂著熊貓眼溜進補習班。
吳厲皺眉,批評道:“我早就千叮嚀萬囑咐,上課不能遲到,但有些同學根本不把老師的話放在心上。”
向曉紅著臉低下了頭,同桌卓文婷安慰她:“今天好多同學都來遲了,不止你一個。”
向曉這才好受了一些,但吳厲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心沉了下去:“今天這節課,是重點也是難點,你們沒聽見開頭,該怎麼跟下去?老師總不能為了你們幾個人,又從頭開始講吧?”
向曉小聲問:“真的很難嗎?”
卓文婷哭著臉點點頭:“超級難,我已經有點被繞暈了。”
糟糕,卓文婷成績可比她好多了,她都覺得難,自己肯定跟不上了!
向曉喪氣地垂著頭,翻開教材,準備自學。
才看了兩眼,她就發現昨晚覺得晦澀難懂的定理,現在都迎刃而解——因為她昨晚才跟著笑青山的筆記把定理從頭推了一遍!
她又豎起耳朵,去聽吳厲的講解,竟然完全聽得懂!
在吳厲分析題目的時候,她嘗試在草稿紙上自行解答,得出來的答案也對得上號。
她還是第一次聽課聽得這麼輕鬆,即便思路偶有卡頓,在認真思考後,也能很快解開。
要知道她以前上吳厲的課,上三個小時,就會皺三個小時的眉頭,都要擠出川字紋了。
笑青山的筆記也太神奇了吧?!
吳厲講完了今天的課程,掃視了氣氛凝重的班級一眼,說出了最讓他們害怕的一句話:“好了,現在把教材收下去,草稿紙拿出來,我們進行課堂小測。”
班級裡立刻爆發出一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