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汀大賽的總決賽在每年的一月份。
比起華國的四季分明,A國臨近海岸, 終年濕冷, 無論是冬是夏都無太大區彆。
笑青山和葉易剛下飛機時, 天空中正飄著蒙蒙細雨, 機場透明的穹頂上蓋了一層霧, 有些模糊不清。
主辦方派遣的接待早就等候在此,領著他們登上了前往酒店的大巴。
大巴內已經坐了一大半人, 除了司機和幾位領隊老師外,其餘人都是麵容介於稚嫩與成熟間的學生。在車前方,有一個黑發齊耳的女生正在和老師聊天。
“返程的機票我自己報銷也不行?”
“不行,這不是出門旅遊, 你得遵守紀律。”
許莫凡正問完能不能偷溜出去旅遊,被老師嚴厲喝止後,轉頭就瞧見又有兩位新隊友登上車,麵孔陌生, 沒在冬令營裡見過。
她開朗道:“你們好啊, 我叫許莫凡,是華北賽區的,你們呢?”
葉易瞅著車廂內的空座,隨口回答:“我葉易,這位是我同桌兼隊友,顧蘇。我倆是西南賽區的。”
笑青山:“你好。”
“哦哦。”許莫凡掰起手指, 念叨著, “華北, 華南,西南……還剩下東北賽區的沒來!”
笑青山見車廂中後段有兩個空座位,拉著葉易去了那邊,把簾子放下,遮住光。
許莫凡又問了老師兩個問題,回到自己座位,剛好和他們在同一行。
她想起了什麼,問:“你們就是那個直接拿到邀請函的小組嗎?”
葉易:“對。”
許莫凡肅然起敬:“牛逼。”
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到A國,去年第59屆IMO剛好也在A國舉辦,總分42分,她獲得35分,拿了金牌。但以她的成績,想要進入勒汀賽的決賽仍舊需要經過重重選拔,可笑青山和葉易卻能直接參賽,可見二人的優秀程度。
但在這輛車內,無一人不是優秀的學生,他們都是斬獲了各大競賽金獎的選手,代表著華國青少年中最頂尖的智慧。
許莫凡佩服笑青山和葉易的水平,卻並不認為自己哪裡不如他們,畢竟能出現在決賽上,就是對實力的最大肯定。
“找到了,是這輛!”車外傳來一聲叫喊,兩個少年姍姍來遲,“抱歉啊,我們在機場迷路了……”
華國代表隊到齊,大巴引擎發出轟隆聲,載著他們前往酒店。
這次主辦方安排的酒店可比白鳥杯要厚道得多,它坐落在一個大莊園內,參賽人員單獨住一棟樓。
領隊老師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將房卡遞給了學生。
打開門後,進入眼簾的是廣闊的大廳。廳內坐著其他國家的參賽選手,有人戴著耳機,擠在巨大的百寸電視機前打遊戲,有人靠在沙發上看漫畫,還有人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發呆。見有新房客入住,他們投來好奇的一瞥。
簡單打了下招呼,他們又重新回歸到手頭上的事來,搖手柄、對著漫畫發笑、冥想放空,該怎麼玩就怎麼玩。
比起參賽選手的房間,這個大廳更像是結伴旅行時租下的彆墅,沒有一絲緊張的氛圍。
但等到他們上了樓,他們就明白這一切隻是粗神經選手們帶來的錯覺——因為真正緊張的學生根本就不會下樓嗨皮。
在T國舍友沐浴焚香,默念佛經以清明神誌後,許莫凡終於受不了地衝出了房間,挨個敲門詢問彆人是否願意出去逛街。
“有的人看似穩如老狗,實際腿肚子都在打顫,所以我還是不出門了。”
“比賽完後也有時間,到時候我第一個找你。”
“我暈車,反胃不舒服,想睡會兒……”
在被連續拒絕5次後,許莫凡覺得自己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麼大家都想留在房間裡排練或休息,隻有她擁有一顆野馬般的心呢?
再敲一次門,敲不動她就回房間和舍友一起抄佛經!
看來佛祖並不想要她這種不虔誠的信徒,這一次,許莫凡終於得到了回應。
“好啊。”笑青山問,“去哪兒玩?”
項目早就確認沒問題,在飛機上也睡飽了覺,他正準備和葉易出去逛逛。
許莫凡:“沒確定。”
金伽城有著好幾個知名景點,光是它繁華的市中心就讓無數人心向往之。
她嘗試列出幾個選項讓笑青山來選:“市中心?火車博物館?大紅橋?”
笑青山側頭望去:“葉易?”
葉易關上行李箱,抬頭道:“碼頭吧。那裡保持著上個世紀的風格,很複古,適合拍照,據說還擁有最美的落日——當然這種話聽聽就好,彆信。”
許莫凡點頭:“好的,這也可以,我再去問問剩下的人有沒有要去的。”
她正要轉身離開,突然發現了什麼,說道:“誒,你們的床是雙人床耶,好神奇。”
笑青山:“……”
酒店安排的都是標間,但葉易一進門就把兩張單人床推得嚴絲合縫,許莫凡站得遠,又有些近視,沒看見中間的床縫。
葉易睜眼說瞎話:“是啊,我們去給酒店打電話,他們說這是很久以前兩位房客要求的,後來的房客都覺得這樣挺好,他們乾脆就不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