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碧霞的緩緩敘述,白泉問:“現在的他,和你夢裡的他,有區彆嗎?”
碧霞憂愁道:“我不知道。”
白泉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彆人小兩口的事情,我們就彆摻合了,我們能做的,隻是等待時間證明一切。”
碧霞怔怔地看著他,沉吟一會兒,握住他的手,狠狠一捏,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姑奶奶的發型也敢碰,你是找死?!”
白泉:“啊啊啊啊救命啊!!!”
雖然說是從簡,但婚禮還是盛大得驚人。
太羲宮外,十裡紅妝擠滿街道,前後相繼運進宮內,在車水馬龍旁,是一排如龍般的隊列,城主大濟天下,城民上前獻上對二人的祝福,便可領取仙家法器。
宮內,笑青山葉易共乘一馬,迎麵是一盞盞流光溢彩的琉璃燈,連著大紅綢緞,喜氣生輝。路旁撒著金銀玉石與剛摘下來的花瓣,奢靡至極。
到了禮堂,葉易先翻身下馬,又護在一旁,等著笑青山下來。
笑青山並未戴紅蓋頭,視野寬闊,紅衣雖然繁複,但也是男子款式,便於行動,輕鬆下馬,將手遞給葉易。
葉易心領神會,再次握了上去。
白泉覺得這些天來自己簡直要累死了,既要當城主的貼心小棉襖,幫他籌備婚禮,購置禮品,還要當儐相,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
他清清嗓子,念道:“喜今日兩姓聯姻,結秦晉之好……”
二人不拜天地,直接跳到二拜高堂。
葉易父母早亡,而笑青山早和歸元劍宗斷了聯係,高堂上無人就座,隻擺著三個牌位——葉易的父母,和鑄造神劍的餘長老。
笑青山望著桌位上的靈牌,恭敬地拜了下去。
沒有餘長老舍身封印,他怕是早就被天道奪去了身體,連和葉易見麵的機會都沒有,更彆說和他成為道侶了。
他又看向葉易父母的令牌,眼神中帶著決意。
今後,阿易和他,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而葉易黑眸中帶著溫柔,他心中對著父母說道:爹,娘,就是他了——能陪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一輩子也不會放手的人。
“夫妻對拜——”
笑青山躬下腰,冠冕上珠翠響聲清亮,猶如鳳鳴。
靠近眼睛的玉石失焦模糊,而在玉珠縫隙中,葉易的臉格外清晰——
劍眉斜飛入鬢,一雙黑眸閃著光亮,瞳孔裡全是他的倒影。
而笑青山此刻的眼瞳,同樣如此。
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的人。
成禮後,賀喜之聲不絕於耳,眾人起哄敬了二人幾杯酒,就放他們回了寢宮。
白泉他們也不敢跟隨著過去鬨洞房,一群單身狗坐在禮堂裡卜卦占星,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成婚,然後看著無情的結果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寢宮內,二人進了屋,繞過緙絲屏風,來到床榻前。
金紅色的絲綢床褥泛著光滑的質感,上麵撒著花生蓮子,求個吉兆。
葉易拉著笑青山坐下。
紅燭高照,笑青山的麵容如春睡海棠,昳麗端莊。
銜珠鳳墜下,他低眉垂眸,兩頰帶著不明顯的紅暈。
葉易眉眼含笑,將合巹酒倒入兩個小盞中,舉起一盞交給他。
葉易的手臂挽過他的手腕,欲喝交杯酒,笑青山卻虛虛推開他。
葉易柔聲道:“怎麼了?”
笑青山抬起眼皮,隻覺麵頰滾燙如火燒一般,坐上了道侶的大腿:“喝大交杯吧……”
交杯分大小交杯,小交杯即葉易剛才打算做的姿勢,含蓄一些,而大交杯則需要二人鴛鴦交頸,纏纏綿綿。
葉易低笑一聲,與他緊密相貼,手腕繞過他修長的脖頸。
二人胸口貼合,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清冽的酒液湧入咽喉,杯盞見底,笑青山剛與他分開一寸,手腕上的酒盞便被葉易取過。
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滑至腰肢,帶著他倒在床上。
葉易手上一拋,兩個小盞便一正一反扣在地上,以示婚後百年好合。
而後,床簾散開,虛虛掩掩遮住床中的春.色。
葉易啞聲:“卿卿,你剛才勾.引我?”
笑青山並不否認,一邊低吟,一邊坦然道:“我想做……”
笑青山眼角含淚,嘴唇因剛才的酒而泛著水色,長腿抬起,纏住他的腰。
葉易隻覺頭腦一聲轟鳴,好像被狂轟濫炸過一般,理智“啪”地一下崩斷,將道侶壓在身下。
他黑眸沉沉:“哭了彆怪我!”
笑青山摟住他的脖頸:“恩……弄哭我啊……”
唇齒交纏的水聲響起 ,隨後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床榻搖搖晃晃,吱呀時重時輕。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