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在水中如履平地的楊三,有種做了一場夢的感覺。他們的目光落在了依舊懸浮在半空中的水媛,打了個冷戰——不,不是做夢。
“那是不是楊三來著?”
“是她沒錯,我看過綜藝節目的!她這是來救我們了嗎?”
“唉,早知道今天就不該來這一趟的。人家才是真有水平的人啊,說不宜下水,就不宜下水。那洪真人,肯定是個騙子。”
在發現性命暫時無憂的同時,大家也有心情八卦了。
楊三沒有管他們,目光依舊落在水媛身上。
因為獻祭儀式被楊三打斷的緣故,水媛猛地睜開了眼,眼睛是鮮紅的血色,平添了幾分的詭異。
“救、救我。”
那微弱的求救聲,是從水媛的身體裡發出的,也是水媛本人的求救。她的靈魂被困在身軀中,原本是要同這一船的人一起獻祭,用來供養她的軀殼,從而培育出僵屍。
也算是日行一善吧。
楊三向著水媛的方向走了過去。
風浪重新刮起,比先前的更為劇烈,像是在用這種手段阻止她一樣。隻是那些巨浪卻絲毫影響不到楊三。
她順著巨浪的法力,終於找到了源頭——畫舫。
那畫舫居然有了靈智,主動開啟獻祭的陣法。不,準確來說,有靈智的不是畫舫,而是作為主材的那塊木。
楊三若有所思:這一場獻祭,隻怕為的不僅是讓水媛成為僵屍,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塊木頭想要吞噬靈魂來壯大自己。
在思考的同時,她腳步未停,走到水媛麵前。
水媛的頭發忽的長長,直直地射向楊三。隻是那些頭發未曾觸及到楊三,便化作了寸寸碎發。
楊三輕輕歎了口氣:這也是個可憐人。
她的手放在水媛的額頭前。
“不!”一聲淒厲的聲音響起,費嚴波站在船頭,臉上滿是絕望,“求求你,不要毀了那身體。”
那是他所有的希望。
現在的他並非商場上殺伐果斷氣定神閒的費總,而是一個可憐蟲。
為了一個複活的希望,不惜犧牲幾十條的生命,這種愛情聽著感天動地,但楊三其實不能苟同。彆人的命也是命,難不成天生就該成為彆人愛情的養料嗎?
她語氣冷淡,對費嚴波諷刺道:“托你的福,要是真獻祭了全船的人,你妻子彆說複活了,她頭一個就是被獻祭的犧牲品。”
她沒看費嚴波瞬間蒼白了的臉,手一點,水媛的身體在陽光下化作了灰燼。她的靈魂浮現出來,向楊三點頭表示謝意,一個鬼差出現,將她帶走。
她靈魂被困在身軀太久,今日得以從牢籠中掙脫,隻是卻也虛弱到不行,所以鬼差才急匆匆將她領走,免得她魂飛魄散。
費嚴波顯然被這一幕打擊得精神氣都沒有了,直接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得了失心瘋。其他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剛剛楊三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費嚴波這狗孫子居然打著獻祭他們的主意,簡直不可饒恕。
對於旁人的恨意和憤怒,費嚴波視若無睹——或者說現在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忽的他臉上閃過一絲的決絕,從船上跳入水中,顯然是想要同自己的妻子同生共死。
楊三沒有救他,反正有小金在,死也死不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解決掉這塊木頭再說。
這木頭生了靈智,等下還能問問他情況。畢竟她對於這木頭好奇很久了,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
心中各種念頭閃過,楊三的臉色卻很平靜。這木頭水火不侵,而且放火的話,容易讓畫舫上的人遭殃。那就隻能召喚九霄神雷了。
晴空萬裡中,一道雷聲響起,紫色的雷張牙舞爪,從天而降,直直地劈在畫舫上。
一道肉眼可聞的悶哼聲傳入楊三的耳中,她平靜吳波的眼睛落在船身上。
“住手,我的孩子。”
“我是你的父親。”
楊三臉色一變,像不要錢一樣拚命召喚九霄神雷,狠狠地劈下去。居然敢冒充她爸爸?活得不耐煩了!如果真是她父親的話,還能怕九霄神雷嗎?這玩意不是來一個吃一條嗎?
“彆、彆打了,雷下留命。”
楊三召喚雷的速度更快了——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