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一怔,詫異地看著她,半晌方道,“你說得對。”
他們講課的功夫,李秀琴已經做好了午飯,都是她的拿手好菜。
林滿堂見她如此上心,心裡感動。
吃飯時,成先生嘗了一筷子,頗有些詫異,沒想到這鄉下居然也有人能將菜做得這麼好吃。他又指點李秀琴,每樣菜都有哪些問題。
李秀琴剛開始還漫不經心,可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收起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回屋拿紙筆認真記下來。
她這樣認真的態度顯然取悅了成先生,他又說得更細致一些。
一頓飯光顧著聽他點評了。
林滿堂心裡暗想,這人該不會是老饕吧?
想到他之前點的那些菜,林滿堂試探道,“先生,您之前說的那幾樣菜,不如將做法告訴我媳婦,讓她做給您吃吧。”
成先生看了他一眼,林滿堂老臉一紅,總感覺先生好像看穿他的小心思。
成先生卻坦然一笑道,“也行。”
左右他的好日子過一天少一天,還不如
及時行樂呢。
成先生便將自己吃過的好菜講給李秀琴聽。
他是老饕不假,但他其實沒下廚做過菜,隻是知道這些菜裡用了哪些香料,好在李秀琴有豐富的做菜經驗,步驟倒是能還原出七七八八。
吃完飯,林滿堂見成先生眼底一片青黑,顯然昨晚沒睡好,就送他到客房歇息。
回到堂屋,林曉和媳婦正湊到一塊看書。
林滿堂看了眼書名,居然是本,這娘倆可真幸福啊。他就得看這枯燥難懂的《易經》,人跟人可真不一樣啊。
看文一篇,李秀琴合上書,歇歇眼睛,“這故事可真好看。”
這本語言都很口語化,而且還很押韻,讓人一看就懂。
林滿堂好奇,“什麼故事?”
李秀琴把故事簡單概括了一遍。
林曉捧著臉樂道,“阿壽說這在京城很火的,那些說書先生都爭相說這個。”
林滿堂聽後,腦子裡浮現一個念頭。
明年他們家的嫁接法就要問世,他想過到時發傳單,廣而告之。但看到這故事書,他突然有個大膽的念頭。
他目光灼灼看著女兒,“曉曉,不如你也寫一本吧。”
林曉一愣,“啊?我不會啊。”
她從未寫過,而且他不是不讓她出名嗎?
林滿堂擺手,“我不是讓你寫這種,我是讓你給咱們的果園寫本。”
林曉一頭霧水,“給果園寫?這要怎麼寫?”
林滿堂見女兒不懂,又講得更細致一點,“就像菜名一樣,有些菜名很容易就能讓人記住,比如麻婆豆腐,東坡肉。為啥呢?因為這些菜跟人有關。許多人聽到這樣的菜名會想知道為啥叫這個名字。咱們家的嫁接水果要想出名,也得跟我聯係到一塊。”
總之不能像那雙滑犁成全了彆人,自己隻撈了些田地。他們家現在最缺的就是名聲,不是錢財,更不是土地。
李秀琴聽了忍俊不禁,“滿堂沙果?滿堂李子?我咋聽著這麼彆扭呢。”
林滿堂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也不一定是我的名字,比如你們給我起個字,我以後就叫這個字。”
林曉懂了,“爹,你這是掛羊頭賣狗肉啊。”
“這也是沒辦法。咱們想讓
上頭知道我的嫁接法,就得儘可能將這事鬨得全國皆知。”林滿堂喜滋滋道,“如果你寫的暢銷,說不定也能賣到京城呢。我的名字會紅遍整個良國。”
她爹對她總有種迷之自信,林曉歎了口氣,“爹,你可真敢想啊,我都沒寫過。”
林滿堂自信滿滿,“爹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林曉真不知道她爹哪來的自信。她一個學理的,讓她去搞打穀機都比寫要容易吧?
不過看著她爹信任的眼神,她決定試一試。
接下來,林曉和林滿堂白天聽成先生講課,晚上就窩在屋裡寫。
她打算先寫大白話,然後再改成古代白話文。
她興致勃勃寫了三天,就將一篇五萬字的短篇故事寫完了,名字也很俗氣叫《一個沙果引發的血案》。
林滿堂通篇看完,有些不滿意,“這裡麵怎麼沒有滿堂沙果啊?”
林曉喜滋滋道,“我會在後麵寫個注釋,說這沙果產自新陵縣,以小莊村種的沙果最甜。”
林滿堂聽了還是不滿意,“為什麼不給沙果起個名字?”
“爹,您那樣就太刻意了,等我書印出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女兒,我誇你種的果樹好,那叫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人家不會信的,還不如拿咱們村子說事兒。”
李秀琴覺得女兒說得不錯,“你那樣確實太刻意了。彆人要是知道你倆的關係,以為女兒是濾鏡,可能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嫁接法這回事”。
這話倒也有道理,林滿堂頗有些遺憾,“那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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