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麼事兒了？”
距離不算太遠，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宋如問著，有些踟躕，這會兒該不該下去呢？
“姑娘，我去問問。”
已經下車的春巧被春纖看了一眼，主動請纓。
宋如微微點頭，宋婉直接應聲：“你去看看，可是有什麼問題。”
春巧應聲去了，她還沒走過去，宋宣就先一步過來了，直接跟宋如和宋婉說了一下遲遲未入驛站的緣故。
“……正好有官員回京述職，驛站已經滿了。”
宋宣略無奈，這種客觀原因，還真是沒什麼辦法，“管事已經讓人去詢問附近有什麼住宿的地方了，要再等一等，你們先彆急著下來，等等再說。”
宋如擰眉看著那驛站，驛站的規模不小，院牆之內是一棟三層的小樓，還有兩棟兩層的副樓，再有可能是平房的後院，並圈起來的一小片地方，這麼多房間，都住滿了？
“不可能吧，他們多少人啊？”
宋婉直接質疑，很多時候，她都借著自己現在年齡小的外皮，相對“心直口快”一些，顯露自己毫無心機的內核。
宋宣笑笑，沒有回答。
宋婉餘光看到衛明跟著管事和衙役又去驛站裡了一趟，再出來的時候就帶來了好消息。
“我與潘大人談過，他們倒是可以讓出幾間房間來，就是委屈兩位姑娘在一間了。”
衛明走到馬車前回話，態度極為有禮，真誠的目光也絕對沒有四下打量或者盯著人不放的失禮，但那種“傲”的感覺，還是讓宋婉略覺不悅，輕輕“哼”了一聲，斜眼看他。
“潘大人？你認識？”
宋宣訝異。
衛明搖頭：“不過今日才認識。潘大人是回京述職的，想來消息並不靈通，宋兄如果有意，倒是可以與之同行。”
宋家在京中算是地頭蛇了，人脈關係網必然不是一個外地進京的官員可比的，指不定就有什麼消息能夠互幫互助一下，讓潘大人這房子出讓得更值。
衛明說話並未藏著掖著，應該也是早就知道宋宣的為人脾性，這話說得已經十分明白。
宋宣微微點頭：“若能與之同行，也是我等有幸。”
雖是太平盛世，卻也免不了一些磕磕絆絆，這也是為何宋老爺給他們安排這麼多人同行的緣故，也有保護之意，免得遇到山匪刁民求救無門。
潘大人既是外地回京述職的，身邊必也帶了隨行的人手，兩方同行，安全性都大大地增加，也是雙贏之事。
宋宣不至於連這點兒都看不明白，得了衛明的話，就要帶著宋如和宋婉前去拜會一下這位潘大人，到底是承情得了房間，不能裝作一無所知就這麼領受了。
“好，稍等。”
宋如放下車簾，把宋婉扯回車內，讓她換了一件外裳，既要見人，有褶皺的衣服就顯得狼狽了，不如換下的好。
馬車內放置的箱籠之中便是姐妹兩個的日用物品，現打開一兩個，也很方便，春纖和春巧幫忙，又把兩人的頭發重新梳理過，再稍作妝點，遮掩疲憊之色，這才下車來。
宋宣等在車旁，和衛明說著話，詢問這位潘大人給他的觀感如何，也進一步了解這位潘大人是哪裡的，家中又是什麼情況，出行可帶了哪些家眷……他問得多，像是要搞調查似的，偏偏衛明還都能夠答上一二，可他剛才進去也不過是盞茶時間，潘大人也不可能跟他說出自己的家底，衛明能答上這麼多，其見微知著的能力可見一斑。
宋如和宋婉姐妹兩個下來的時候，宋宣的問題正好告一段落，回眸看見，不由展了展自己的衣袖：“這般一比，倒是我最為狼狽了。”
“出門在外，也是難免。”
衛明一句話，打消宋宣換衣服的念頭，他找了個理由：“不好讓潘大人久等，咱們快去吧。”
走了兩步，見衛明並未隨行，他略遲疑，回頭詢問，衛明擺手：“適才我已經拜見過潘大人，不好再同行，你們去便是。”
衛明並不是宋家人，之前代為出麵，還可以說是他有交流溝通方麵的長材，但這會兒宋宣帶著姐妹去拜見，他一個外人再在一旁，潘大人便是真有什麼需要宋家的地方，隻怕也不好開口，反而壞事兒。
宋宣沒想到這裡，但聽衛明這樣說，也就當他累了，不想再勞動，便道了謝，帶著宋如和宋婉進去拜見。
宋婉走出幾步，回眸去看，被孤零零一個人落下的衛明依舊玉樹臨風，她心中卻有另一種感覺，好像他也挺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