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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在周延指間悄然一轉,像隻一直血光熠熠的蝴蝶,完美避開謝予安伸出去的手。
周延“當——”的一聲把短刀插在謝予安臉側,瞬間沒入實木地板半截。
“彆怎麼?”周延握著刀柄再次俯下身,問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用刀嗎,現在又喜歡了?”
司夜女神的刀鋒幾乎貼近臉側,謝予安察覺到他這句話是一個意味深長的挑釁,喉間像是哽了一塊石頭,漠然地撇過頭避開刀鋒。
謝予安緩緩道:“是啊,人是會變的。就像很多東西,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周延嗤笑了一聲,掌下一用力扳過謝予安的臉,他再次低下頭來,挑釁的輕笑湮滅在唇間。
他將刀柄塞進謝予安手中,隨後連著謝予安的手一起握住。
刀鋒朝上,正對周延的下顎骨——這個角度謝予安實在是太熟悉,一刀下去,修長的刀身將會直接穿透骨骼斜著捅進咽喉和大腦,絕對意義上的一擊斃命。
謝予安直覺不好,頓時擰著手臂掙紮:“放開,你要乾什麼?!”
周延語氣毫無起伏,平靜得令人心驚:“我知道對於你來說,不喜歡的東西沒必要留著。”
周延死死握著謝予安的手,司夜女神鉑金質地的刀鋒正正好抵在他的下顎。
“扔了吧。”
然後周延凝視著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俯身下來——
謝予安瞳孔瞬間一縮,腦子裡各路神經齊刷刷炸起來了。
“你瘋了?周延——鬆手!”
他手背上幾乎青筋暴起,瞬間將力道爆發到了極致,反手的蹩腳角度讓謝予安無可選擇,隻能直接將刀刃撇向自己的胸口。
角力的瞬間,不知道是誰的手指骨節不堪重負地“哢嚓”一聲響。
“周延!”
寒光一閃,謝予安腦子裡嗡一下,血都跟著涼了一半。
那瞬間……他看到周延閉了上了眼,表情竟然是平靜而又虔誠的。
“哐當”一聲,周延終於鬆了手,戰術直刀被甩到了地板上。
周延毫不在乎地抬手一摸,一條細細的血線爬上他的下顎,血珠立馬就滲了出來,其實隻要再晚哪怕是千分之一秒,周延都能看到自己新鮮的腦髓。
謝予安呼吸瞬間一滯,唇角緊繃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瞬間飆升的血壓和腎上腺素甚至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覺,怒極地一揚手揮向周延。
“啪——”的一聲,周延被他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
但是周延垂眸,自若地應對謝予安的目光,看不出來半點惱怒。他的哨兵信息素宛如潮水一樣湧上來,輕而易舉地俘獲了新鮮到手的獵物。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乾什麼?!”謝予安深吸一口氣,拎起周延的衣領:“你威脅我?”
表麵上處於弱勢地位的周延全然不在意,因為顯然,剛才一場無聲的對峙已經分出了勝負。周延承認就是在威脅謝予安,因為哪怕謝予安還對他留手半分,他都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