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家裡的客廳這下徹底露天了,謝予安正坐在靠窗的地方,和李保羅連著通訊。
“不用細究。”
周延聽到他“嗯”了一聲,眯起眼,莫名透出來一點森冷:“瞞不住的,也沒必要,讓所有人知道最好。”
“好,去吧。”
“看來今晚也算是值了,是不是?”
周延轉頭倒了杯熱水給他,道:“接連兩次被不明生物襲擊中央城區,群眾應該很惶恐,不管是軍委還是辦公廳都要連夜找個對策出來。”
而這個“對策”本人,正在他的眼前。
聯盟建立之後,全球又經曆了長達數十年的恐怖戰爭,掌握了武裝力量的聯盟軍委力量一度膨脹,導致而後的幾十年聯盟軍政機構之間的鬥爭不斷。
但是權力一旦被握到了手裡,怎麼可能再輕易交出來。
謝予安抬頭看著他,沒接那杯水。他是個很不要臉且不講道理的人,向來不在意彆人怎麼看他,但是這時候周延那雙眼睛裡麵明明白白地映出他自己的倒影,好像是一麵鏡子,明亮得令人膽怯。
他不伸手接,周延就得寸進尺,拿溫熱的杯壁去貼謝予安的臉。
謝予安往後一躲,避開了。
“乾什麼?”
周延趁機把水杯塞進他手裡,彎下腰來盯著他:“你就不怕到時候被卸磨殺驢?還是他們真的有這麼值得你信任?”
謝予安的反應簡直是教科書一樣的混賬。
“我怕什麼?”他稍微一勾眉,避重就輕地嘲弄道。
周延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謝予安避開他的目光,起身把杯子擱在一邊,淡淡道:“我一向是‘誰擋了我的路,我就弄死誰。’,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彆想著跟我混,沒什麼前途。”
謝予安從周延身邊快步走過,像個那什麼無情的渣男,拍了拍周延的肩頭:“今晚上辛苦了,等你到了新單位,我代表特行處給你發褒獎函。”
拖鞋走起來踢踢踏踏,實在是很有損謝司的威嚴。
“褒獎函就不用了。”
周延抱著手臂,跟著轉過身:“但是勞您替我問問軍委監察處怎麼走,他們特行處的老大剛剛還在跟我摟摟抱抱卿卿我我,轉頭就讓我滾蛋,這種壞人一般怎麼處置?”
壞人——謝予安腳下拐了個彎,帶了點恰到好處的“詫異”,假裝聽不懂這個人的暗示:“你是說他們今年都快八十歲的席處長嗎?彆鬨了,人孫子都比你大了,這不合適吧。”
周延:“……”
單單是論嘴上功夫,就是再修煉十年他也說不過謝予安。於是周延乾脆也就不要臉了,一把攥住了指揮官先生的手腕,直接把人拉回來不讓走:“不行。”
謝予安反手甩開他的手:“鬆手!”
周延一把握住他的手,四肢並用地黏了上去,就他那個個頭和肌肉密度,活像是一顆導彈衝過來,直接把毫無準備的謝予安一把撲到了沙發上,緊接著就是一串靈魂質問甩了出去:“那我的牆紙誰來賠?窗戶玻璃誰給我換?醫療費誰給我報銷?”
謝予安毫無準備地栽進了一堆軟綿綿的抱枕中間,被一堵人牆壓製得動彈不得,惱火地抵著著周延的肩膀:“我說你夠——”
周延痞氣地衝著謝予安一抬眉:“不說清楚你今天走不了了,賣身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