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一陣嗡鳴,用儘全力克製住顫抖的身體,冷汗沿著額頭滑落了滿臉。
忽然,喬斯年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頓時渾身上下的汗毛一炸。
不像成年人……他悄悄地從試驗台下探出頭看出去,卻發現走進來的是一個瘦小的男孩兒,一身白色的隔離服臟汙不堪,滿臉的茫然和驚惶。
那是……喬斯年認得他!
怎麼會?這些人連他都不打算帶走嗎?
那個小男孩兒站在這間空蕩蕩的實驗室裡,對外界的聲響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自閉兒童。
走廊裡傳來更大的喧鬨聲。
有人來了!
喬斯年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飛快地撲向男孩兒,一把將他拖回了自己藏身的地方。
男孩兒的身體輕得不像話,喬斯年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走!這邊沒人了!”
“去那邊,必須全部處理乾淨!”
走廊上一隊持槍的人朝著另一邊狂奔而去。
喬斯年不敢鬆開手,怕這孩子再哭起來,於是惡狠狠地警告道:“不許哭!也不許發出聲音,懂了嗎?!”
男孩兒茫然片刻,點了點頭。
喬斯年鬆了一口氣,心臟跳得飛快,正鬆開手——那倒黴玩意兒一嗓子就“嗷”了起來,掙紮著就爬了出去,朝著試驗台之外“啊啊啊!”地招起了手。
“你!!”喬斯年眼前一黑,聽到瞬間迫近的腳步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喬斯年連忙想把人拖回來,卻見一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走近了實驗室。
完了……喬斯年登時如墜寒潭,心臟都要停跳了。
“噓……是我!”進來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看樣子是個研究員,她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喬斯年身上,而是一把把謝予安推回隱蔽處,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她胸前的名牌寫著——98號。
“彆哭……乖,乖孩子。”98號研究員一把將謝予安抱起來,她看起來也害怕極了,手抖得動作都不連貫:“彆哭好嗎,彆哭!跟我走。”
“啊……啊啊啊!”謝予安靠在98號研究員懷裡,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抓著喬斯年的胳膊。
“你想帶著他?”98號研究員被扯了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她驚恐地往外麵看了一眼,緊繃的神經瞬間崩裂,幾乎是瞬間淚流滿麵:“不不不……不行……”
“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帶著……你們兩個人走。”巨大的無力感讓她的情緒完全崩潰了一般,她泣不成聲,無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違抗命令了……”
“啊啊啊!”但是謝予安執拗地抓住了喬斯年的手,細瘦的指節陷入皮膚,就是沒有放開。
再次鳴響的警報聲重重地砸在喬斯年的耳膜上,心驚膽戰地鼓動著心跳。
“沒時間了,我、我隻能做到這樣了……對不起。”
實在是沒有辦法,98號研究員騰出一隻手把喬斯年拖起來,三個人連滾帶爬地朝著實驗室之外跑,厲聲道:“走!跟我走!”
98號帶著他們跑了很長的一段路,然後下樓下樓下樓,她並不太高大,好幾次差點連帶著謝予安一起栽倒在地。
周圍越來越黑,身後好像追著會吃人的妖怪,喬斯年不敢回頭看,卻克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終於在一處走廊的儘頭,98號研究員直接跪倒在地,抖著手輸錯了好幾次密碼,才打開了一扇合金大門。
98號把謝予安和喬斯年一起推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