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肩膀顫抖著,幾近於無聲地痛哭。
他什麼也做不了……他是天生的殺戮者,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能力,殺死一個人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彆,但是造物主沒有給他任何相匹配的治療類能力,而進化能力造成的損傷一般的治療手段收效甚微,除非有更高級彆的治療能力。
造物主沒有給他任何一次補救的機會。
周延這才如此深切地明白過來:“我什麼都不想要、都不想要了……隻要你沒事,我什麼都不要——”
有時候造化就是這麼弄人。
明明沒有人規定殺戮者不可以愛人。
從車道的另一側,其餘幾輛車“唰唰唰”定在了原地。
“周延……謝司!?”
彭陽一馬當先衝下車,沒想到差點當場被周延暴虐的信息素當場按趴在地上,隨後就被麵前的景象震得臉上一片空白:“謝司!這怎麼回事?謝司——”
其餘人慌忙下車,同樣被震在原地無法靠近。
“謝司?!”
“彆過去,先彆動!”
地上的血快要彙成一片血泊,彭陽心驚肉跳地喊道:“周延!你先把信息素收起來!”
“怎麼回事?”另一輛車,從後座推門而出的則是一位身形纖細的女士,臉上肅然又冷靜:“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接觸到外圍的能量流,周柔的臉瞬間白了,她是一個完全沒有進化能力的普通人,但是信息素的威壓卻是實實在在落在她身上的。
隨行的人連忙阻止:“秘書長!您不能下車!”
“不必。”周柔扶著車身,往外一看,瞬間失色:“周延!”
處在風暴中心的周延恍若未聞。
湧動的寒冷和眩暈一陣陣衝擊著謝予安的神經,好像在一汪昏沉劇痛的海裡麵沉浮,整個人都詭異地清醒了起來,但是謝予安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乾脆閉上眼一了百了。
因為還有人需要他。
數不清有多少次,他都是靠著對這個人浮光掠影一般的牽掛,吊起那一點微薄的希望。
謝予安感覺自己的手背貼著溫熱又柔軟的臉頰,隱隱約約地,聽到周延近乎於平靜地說:“求你……哥,彆嚇我。”
“我隻能跟你一起死,我可以去死……彆丟下我。”
“周延……抬起頭。”謝予安竭力伸出手,手指陷入周延淩亂的發絲中,抓著周延的頭發讓周延抬起頭來看向自己。
“看著我。”
謝予安緊緊盯著周延血紅的雙眼,啞聲道:“我不允許。”
周延木然地搖頭,兩隻手緊緊地扣住謝予安的手,握得謝予安骨頭生疼:“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
謝予安知道周延正扣著他手上的金屬手環。
“我不允許!”謝予安腦子裡瞬間被紮了一下一樣,反手抓住周延的手指,連忙道:“我不允許……你要是敢,從今以後我不會原諒你!”
“周延……我說到做到!”
“可是、可是……”周延整個人都垮了下去,驟然之間崩潰,聲嘶力竭地喊道:“可是我該怎麼辦?我……我沒辦法救你!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我不知道誰能救你!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該怎麼辦啊。”
“是我不該……不該這樣做,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這樣!”
謝予安感覺到渾身的溫度都在迅速流失,短時間大量失血和內臟損壞讓他一點一點失去意識,想說點什麼,但是一張嘴就不斷有血液往外湧。
“你彆這樣……我求你彆這樣!”
周延的最後一絲希望開始破滅,連帶著他以他為中心的整片空間能量全都卷成了颶風,摧枯拉朽一般地掃向了四麵八方。
“快!趕緊離開……女士!你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