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緊緊地掛在陸濯身上, 一刻都不想鬆手,她怕自己鬆開了,陸濯就不見了, 她怕自己隻是睡著後又夢到了他, 沒等她高興多久,夢醒了, 又隻剩她自己。
這樣的夢,魏嬈做過一次又一次。
無論陸濯將她放在哪裡,次間的榻上,內室的桌子上, 魏嬈的手都不肯離開他的脖子。
陸濯終於停了下來。
她埋在他的肩上, 不管他是懲罰還是溫柔,她都沒說過一句話。
一旦停了, 身上的汗開始變冷, 正月的夜晚,地龍再暖也禁不住這般露在外麵。
陸濯重新托起魏嬈, 抱著她去了床上。
他先坐下, 將她穩在懷裡, 再拉起被子, 裹在兩人身上。
陸濯拉下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腰間, 免得她胳膊晾在外麵冷著。
魏嬈的頭枕著他的肩膀,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 那胸膛隨著他的呼吸起伏, 再真實不過。
魏嬈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三年多了, 第一次如此踏實。
“讓我像母親、二嬸她們那樣安安分分地待在國公府為你守寡,我做不到。”
“我搬到公主府住, 我帶著阿寶出門遊玩,有人看我過得不像個新寡婦,以為我忘了你,祖母、母親大概也這麼覺得,她們不想耽誤我,勸我趁年輕再挑一個。我還沒想改嫁,可你都不在了,我人也不在國公府,再繼續掛著寡婦的頭銜也沒什麼意義,我便應了。”
“姻緣一斷,彆人都以為我真的想改嫁了,他們登門提親,我左右無趣,來一個見一個。”
“那麼多人,我一個都沒看上,我答應李蔚去跑馬,可那一路,我想的全是你。”
陸濯摸著她如瀑披散的長發:“我派趙鬆去接你,為何不去見我?”
魏嬈輕笑:“如果那時你已經知道我都做了什麼,你還會去派趙鬆接我嗎?”
陸濯不會,理由便是這一個月他遲遲沒來見她的理由。
他低下頭,吻她的發梢:“我不見你,是怕你真的忘了。”
魏嬈的淚水漫出來,咬在他肩上:“你不是怕我忘了,你就是在怪我不肯替你守寡。”
她咬得很重,陸濯卻不在意那點疼,他這才明白,她為何遲遲不去找他。
他怕魏嬈忘了自己。
魏嬈怕他怨怪她,不肯原諒。
“我若怪你這個,今晚就不會來。”陸濯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
魏嬈不看,隻記得他在街上一個好臉都沒給她:“你來也是為了阿寶,你眼裡根本沒有我。”
陸濯捏著她白白嫩嫩的臉:“你眼裡就有我了?除了跟阿寶說話,你可多看過我一眼?”
她委屈,他就不委屈了?
多說無益,陸濯拉起被子,壓著魏嬈倒了下去。
管那些有的沒的,她還是他的女人,誰都彆想從他手裡搶走。
英國公府。
夜幕沉沉,英國公夫人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長孫歸來的消息。
“睡吧,守城那麼大的人了,還要你操心。”英國公出來勸道。
他以為會看到老妻一臉擔憂,沒想到走到前麵一看,這老婆子,竟然在笑。
英國公:“你笑什麼?”
英國公夫人笑容更深,欣慰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咱們家裡又快添丁啦。”
阿寶睡了美美的一覺,天一亮阿寶就醒了,洗臉梳頭打扮妥當,阿寶直接往娘親那邊跑。
上房的門還關著,柳芽守在門前,瞧見小郡主,柳芽連忙迎了過去,噓了一聲:“郡主,公主與世子爺還在休息,今早郡主自己用飯好不好?”
阿寶沒明白這話裡的深意,瞅著爹爹娘親的窗戶道:“天都亮了,爹爹跟娘怎麼還在睡懶覺?”
柳芽心想,能不睡嗎,昨晚兩個主子就沒怎麼消停過,就黎明的時候還來了一場呢。
“昨晚賞燈,世子爺一直抱著郡主,累到啦。”柳芽麵不改色地糊弄小郡主。
阿寶哪能猜到大人的花花腸子,信了。
哄走了小郡主,柳芽繼續在院子裡守著,公主與世子爺久彆重逢不容易,今日誰都彆想打擾。
有柳芽的體貼,阿寶又乖乖的,屋裡的兩人直接睡到了將近晌午。
就這陸濯還不想起來,壓住魏嬈還想要。
“你還有完沒完了?”魏嬈不信他是認真的。
陸濯看著她笑:“回京之前,我暗暗發誓,要你三天下不了床。”
魏嬈臉色漲紅,這叫什麼誓言,她早知道他的光風霽月溫潤君子都是裝出來的。
“起來。”魏嬈推他。
陸濯讓到一旁,看著魏嬈散著長發坐起來,準備更衣。
那雪白的肩頭布滿了他留下的痕跡,陸濯突然抓住魏嬈的手腕,將她重新抓到了懷裡。
魏嬈瞪他!
陸濯隻是緊緊地抱著她,什麼都沒說。
魏嬈發現他不是那個意思,便也不掙了,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