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橫財,撿還是不撿?
彆人怎麼想祝安安不知道,她隻知道,她想要,她不嫌錢多。
不過她也不能現在就跑去找,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分糧。大隊長和會計等人拿著記工分的小本子在那仔細核對,清塘大隊算是發展得好的,工分也值錢。
有些家裡勞動力多的人家,確定換的糧食夠一家人吃後,剩下的工分都換成了錢。
祝安安家裡就她一個勞動力,雖然以前能乾八九個工分,秋收的時候她甚至乾了滿工分,但比起那些有十幾個勞動力的家裡來說,那還是不夠看的。
她也不缺錢,就都換了糧食。
一袋一袋的糧食壘在一起,雖然比彆人家的少,但是看起來也很是喜人。
也難怪小然那小丫頭一大清早就坐不住,要早早地過來排隊了,看到屬於自己家的糧食確實是讓人很開心。搬糧食回家的活,最後到底是沒有用上那位嬸子家的大壯哥。
因為大伯家的大堂哥二堂哥帶著自己兒子過來了,幾個大男人話不多,扛起袋子就往她家走。
記憶裡,往年老太太還在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有什麼需要壯勞力的地方,大伯都會派三四個人過來。
祝安安也扛了一袋,看著走在她前麵的幾個堂哥侄子感慨,她大伯家人丁真的是興旺呀。
祝華風和雷秀敏結婚後連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最大的大堂哥祝康平今年都三十五歲了,小鐵蛋是他的小兒子,大兒子今年也十六了,再過兩年就要開始說親了。
人一多,乾起活來就快,如果是祝安安一個人的話,估計要跑好多趟,現在有她堂哥侄子幫忙幾趟就搬完了。完事,祝安安給幾個壯勞力倒了點糖水喝,本意是跑這幾趟也怪累的,補充點糖分嘛。
結果給她那三十五歲的大堂哥臊得,說這玩意兒是小孩子喝的,他這麼大年紀了不喝小孩子喝的東西。祝安安就……不理解。
最後也就她那大侄子鋼蛋喝了點水,其他人水都沒喝就走了。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分糧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娛樂項目匱乏的時代,人們表達開心的唯一方式就是吃點好的。
祝安安也不能免俗,把之前醃的野豬肉切了好大一塊出來炒。
廚房裡,祝安安拿著肉洗,祝然然從柴
房裡抱了點柴進來,看到祝安安手裡的一大塊肉還驚了一下, "姐你炒這麼多乾嘛呀?"祝安安頭都沒抬繼續忙活, "給你大伯家送點過去。"人家幫了忙不感謝一下說不過去。
祝然然: “哦。”
搬了個小板凳準備進來燒火的小石頭舉手, "姐姐,一會兒我去送吧?"祝安安點頭, "行,不過你可能端不穩,讓小然陪你一起去。"菜炒好的時候,飯還沒熟。
祝安安拿了個乾淨的大飯盒裝了差不多一半多,蓋好蓋子放在籃子裡。
倆小孩一人拎了半邊籃子就出門了。
祝安安在家看著飯,順便趁現在家裡沒人閃身進了老房子一趟,裡麵的小野豬仔之前她一點一點的已經處理出來了。
等到時候有空去公社,可以去各個廠裡附近轉悠轉悠,看能不能換點布棉花啥的。之前阮嬸子給她的謝禮裡麵有一塊布一些棉花,不過顏色鮮豔適合拿來做衣服。她想把被子也換一換,這被子已經蓋了七八年了,已經不怎麼暖和了,被罩也都快要盤包漿了。
棉花弄不到的話,其實可以拆老房子裡她的被子,但是布就不好搞了,老房子裡的不適合拿出來,一看就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
再一個就是入冬下大雪以後,到時候估計就沒法上山了,那就得趁入冬前多搞點肉,還是能放在明麵上讓兩個小孩知道的那種。她針線活不好,棉襖不會做,到時候還得找人幫忙做,這麼一想事情還挺多的呢。
祝安安又數了數盒子裡的錢,之前的五百多,加上她賣蛇和炮製好的藥材的錢,一共加起來有六百了。存款穩步上升中,可喜可賀,再加上那未知的橫財,祝安安就更開心了。祝安安在家裡哼著小調的時候,送東西小分隊也快走到祝華風家了。祝然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大伯他們家吃飯了沒有?"小石頭歪著腦袋想一想, “要是吃完了的話,可以把我們的肉放到明天吃。”
祝然然: “我有點餓了,走快點,送完趕緊回家吃飯。”
小石頭默默地把小短腿倒騰得更快了一點,不過他倆還沒有走到祝華風家門口呢,小石頭眼尖地發現了前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石頭揮著自己的小短手: “鋼蛋!”
十六歲同齡人已經
不再叫他小名兒的祝向俊: "…………"
祝向俊看著朝著他走來隻到他大腿處的小孩囫圇了好幾秒才開口: "小、小叔,有事啊?"小石頭一本正經長輩模樣, "姐姐炒了野豬肉,你拿回家吃。"祝向俊: "不用,你們拿回去自己吃吧。"
看兩人在那客氣來客氣去的祝然然急了,直接把小籃子塞到祝向俊手裡, "彆磨磨唧唧的,姐姐都說長輩給的刺,不可以那啥啥,你拿回家分分,籃子飯盒先放你們那了,改明兒我再來拿。"
某些小丫頭一路聞著香氣都要饞死了,一心隻想趕緊回家吃飯,把籃子一遞過去轉身就跑,小石頭小短腿搗鼓搗鼓在後麵追。留下站在原地的祝向俊還在想,長輩給的刺是啥?不可以那啥啥又是啥?
一個二年級沒讀完,一個勉勉強強混完小學的兩文盲,一句‘長者賜不可辭’,一個說不明白,一個聽不明白。不過這個小插曲不重要,有好吃的大家就都忘了。
第二天,是個陰天。
秋收過後地裡的活相對來說輕鬆很多,這個時候上工管得也比較寬鬆,隻要乾完了自己的,提前走也是可以的。祝安安下午的時候早早的就乾完走了,她惦記著那鬆樹下的東西。
祝安安先回了趟家,家裡沒人。
小石頭估計又跑出去摘小果子或者挖蟲子去了,拿了個背簍和小鋤頭,鎖上院門,祝安安先朝著小孩們常在的山腳下走去,果然在那裡看到了好幾堆小孩。
祝安安遠遠地就看到了她家小石頭和另外一個腦袋剃得跟個獼猴桃一樣的小男孩,在那比誰挖的蚯蚓長。
祝安安喊了一聲: “石頭。”
小石頭轉身拿著個蚯蚓跑了過來: "姐姐,你喊我回家嗎?"
祝安安: "不是,我進山一趟,要是回來得有點晚了,你跟小然到時候先把飯蒸上,菜留著我回來做。"小石頭點頭如搗蒜: "好的,姐姐小心點。"祝安安揮揮手: "繼續去玩兒吧。"小石頭嘚吧嘚地又跑走了。
祝安安進山以後,徑直地朝著向南的方向而去,目標很明確,一路上除了小孩子以外倒是沒遇到什麼人,而且也就剛開始的時候遇到了,隨著她越走越
遠,幾乎看不到小孩的身影。
兩公裡的路程不算很長,雖然山路不好走,但祝安安也二十來分鐘就到了。紅鬆有很多,祝安安不知道具體在哪一片,隻能挨個地得找。
原地轉悠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祝安安才找到一棵樹乾上有對稱樹皮裂傷的紅鬆。祝安安蹲下/身,掏出小鏟子開挖,第一個小坑沒有,第二個小坑也沒有,一連挖了五個地方都沒有。
就在祝安安想著到底她找錯了,還是得把整棵樹四周都挖一遍才行的時候,手裡的小鏟子忽然碰到了硬硬的東西,不同於土壤的質感,更像是金屬或者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