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欺負79下(2 / 2)

你彆欺負我 川瀾 11973 字 8個月前

這些人在段老七沒出獄的時候銷聲匿跡,等段老七一出獄,立馬風生水起,等著大哥帶他們再風光一回。

更因為段老七放話許下了五百萬巨額,換秦宇父女性命,一方麵彰顯了實力,引得老弟兄信服追隨,一方麵又吸引無數年輕人為財賣命,天南地北前仆後繼。

但段老七本人,卻始終在逃,除了發現他重傷時治療留下的痕跡外,一無所獲。

秦宇的狀態恢複很快,三天後能夠從病床上坐起,換輪椅下地,下肢雖然還沒有知覺,但上半身在迅速好轉,雙手基本可以自如活動。

中途王闖打來電話,秦宇點了免提。

“隊長,繳獲到東西之後,案件等級連提三格,你的責任也減輕很多,現在局裡開始重視了,考慮把你們轉移回市裡,增派警力保護,做誘餌引段老七出來,那些走狗基本落網,確定隻剩下段老七和幾個親信,算不上太大威脅了,這回我有自信能保護你安全。”

秦宇沒說話。

顧承炎擁著秦幼音坐在牆邊,看也沒看他的方向一眼。

王闖接著說:“據最新抓到的幾個人說,賞金還在往上提,這幾天從五百萬漲到八百萬了,因為多了個顧承炎,他連著壞了兩次事,段老七可沒打算忽略他。”

秦幼音脊背忽的一挺,臉色刷一下轉白。

顧承炎雙手蓋住她的耳朵。

秦幼音急得拉下,緊繃著站起。

王闖似歎似氣:“我可是為他考慮,早說過他彆蹚渾水,結果他自己不管死活地跑了兩個多月找,現在繞進來了,能怪誰,我聽那些人的口風,根本是無法無天,說什麼殺個牛逼的世界冠軍,還有八百萬進賬給家裡人花,命丟了也血賺不賠。”

秦幼音嘴唇闔動,手腕直打顫。

顧承炎把她拉到懷裡抱緊,低低輕哄:“乖啊,沒事。”

秦宇臉上肌肉發僵,沉聲說:“段老七現在走投無路了,也得防著孤注一擲,做出過激行為。”

王闖並不那麼擔心:“放心吧隊長,我儘快把你們接回來,現在不像之前,警力夠充足了,不會出事。”

說完不會出事的一天後。

王闖安排四輛車十餘人來接應護送,還知會了當地警方進行配合保護,定下了當天晚上七點趁夜色出發。

顧承炎自己沒什麼東西,把秦幼音的小包裹收拾好,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下午六點,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初冬季節,太陽早已西沉,夜幕來襲。

病房裡,幾個兄弟和護工把秦宇放上輪椅,秦宇的腿還不能動,但上肢基本恢複功能,雙手除了力量尚不太足,跟過去差彆不大。

秦幼音沉默看了他一眼,他仍不和她對視。

自從秦宇清醒後,加起來也有一小段時間了,他一直沒有正式跟她說過話,總那麼悶著。

顧承炎不愛看這種場景,攬著秦幼音往胸前一扣:“看什麼呢,看我。”

秦宇一路來的所作所為,他無話可說,不想讓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兒再為這父親有絲毫掛心傷神。

六點四十。

接應的人馬打來電話,表示已經臨近,再有二十分鐘就能到了,本地公安局負責輔助護送的警察比他們更快些,即將到位。

顧承炎客氣征求秦宇的意見:“秦叔叔,走麼?”

秦宇看了看他:“等本地公安局的人到了,再去樓下等吧。”

住院部有前麵正門還有後麵的偏門,偏門人少清淨,通向後院的小花園,約好了在這裡上車,以免引人注目。

顧承炎把秦幼音嚴絲合縫護在身前,後麵跟著陳年以及一眾弟兄,最近多是輕鬆事,大家也不再像最初那麼繃得緊,都放鬆了不少,況且還有警察在身邊,不禁邊走邊互相開著玩笑。

隻有秦宇皺著眉,掃過本地公安局趕來的兩位:“隻來兩位麼?”

警察回答:“稍後就把你們交給王副隊的人了,幾分鐘的事,所以局裡沒安排太多人。”

六點五十五,醫院裡早就過了下班時間,除了少數走動的病人家屬外,住院部大廳裡安靜空曠。

負責守前門的弟兄跑回來示意:“炎哥,有個車隊往這邊來了,應該是接咱們的——”

顧承炎回眸,剛要點頭,餘光猝然捕捉到幾道模糊影子,他瞳孔猛地一縮,雙手完全下意識地把秦幼音一把抱起。

“哥!”

秦幼音敏感察覺到不對,低低驚叫一聲。

顧承炎短促大吼:“躲開!”

報信的兄弟無條件聽從顧承炎指令,往下一蹲,黑夜裡隨之炸開一聲沉悶槍響,子彈飛過他的頭頂,轟的射進牆壁。

大廳裡死寂一瞬,緊接著爆發混亂。

有兩趟電梯剛巧抵達,裡麵魚貫走出七八個普通患者和家屬,對這裡發生的情景根本猝不及防。

再回身想去按電梯,已然來不及,一時間驚叫哭喊響成一團。

一片紛雜裡,以一個高瘦中年男人為首,衝進來三道持槍的人影,直奔被包圍住的中心,喧囂聲中,嘶暗的男聲割破空氣,撞擊耳膜:“秦宇!你活得時間夠長了!”

兩個年輕警察勃然變色,紛紛掏出配槍,一個留下保護群眾,另一個推著秦宇的輪椅從後門衝出去,大喊著要顧承炎帶人跟上,不能用肉身和槍支抵抗。

顧承炎身邊的人個個訓練有素,圍著他們從後門跟隨警察往前走,留下幾個身手靈活的打算伺機奪槍。

“不準擅動!都給我保命!”顧承炎低喝,抱緊懷裡的人,扯下外衣把她的頭護在裡麵,大步離開後門,擋在輪椅後麵,奔向車隊來接應的方向。

秦幼音要把顧承炎的衣襟攥碎,在他死死的鉗製裡動彈不得,一遍一遍反複要求:“把我放下!我能跑得動!你看好自己!”

顧承炎一把摁住她:“聽話。”

秦幼音全身僵硬,聽著槍聲在他身後頻頻響起,心臟鼓脹欲裂。

她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槍。

連做了二十多年優秀刑警的秦宇都無法抵擋的,槍。

刀棍傷過顧承炎那麼多次還不夠麼,如果換成槍……

他再無堅不摧,也是個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又要為她去擋子彈嗎!

秦幼音把手背咬出血印,深知現在絕不能自以為是的掙紮抗拒,不能浪費一分一秒,她冷靜地啞聲說:“顧承炎,你護好自己!你要是敢有萬一,我馬上跟你去!”

她話音剛落,有人追出後門。

槍聲再次響起,直射秦幼音被衣服罩住的額頭。

顧承炎沒看沒回頭,全憑本能把秦幼音往下一壓,隨著動作,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割裂衣服,蹭破皮膚,呼嘯著嵌入前方的廣告牌。

他牙關頃刻咬緊,一聲不出,繼續往前跑。

追來的男人在雜亂聲中變調大喊:“秦宇,當年逮捕行動你殺我妻子!抓我入獄!現在連我女兒最後一麵你也不讓我見到!你居然不死,還能醒過來?!那我就讓你好好嘗嘗——”

他不去擊殺秦宇,專門對秦幼音開槍。

秦幼音被顧承炎摟在懷裡,想動她,槍槍都要從他後背穿過去。

驚亂之下,原本圍成包圍圈的人群全被衝散,始終緊密跟在一起的隻剩下顧承炎和秦幼音,以及旁邊由小警察推著的輪椅。

小警察入職不久,從未真正對犯人開過槍,他一邊抓著槍,一邊失聲自語:“局長說過,這種情況可以開槍擊斃!可以擊斃!”

他回過身,對窮追不舍的亡命之徒選擇開槍,卻失誤打偏。

段老七本就是重傷未愈,破釜沉舟,抓住最後防衛薄弱的機會,不要命的來同歸於儘,被他激怒,連番射出子彈,顧承炎牢牢按著懷裡的人,一步不曾停頓,循聲躲避,也免不掉又有擦傷。

直到段老七瞄準他的後心。

輪椅上的秦宇捕捉到段老七停步的片刻,豁然回身,轉動輪子拉開一個角度,迅雷不及掩耳伸手奪過小警察手中的槍,把身上所有力氣在這一刻擠壓在右臂,如當年成功抓捕這個遠近聞名的要犯時一樣,穩穩抬臂,對準目標。

在段老七開槍前的一刹那。

秦宇先一步扣動扳機。

子彈飛射而出,噗的釘入這個讓他失去妻子,愧對女兒,孤苦半生的罪魁禍首。

秦宇雙眼赤紅,死盯著那個影子晃了一晃,向下栽倒。

他想大吼,卻一個字也擠不出。

唯有滾燙眼淚順著臉頰淌下。

音音……

爸懦弱,無能,自私,衝動,盲目自負,弄巧成拙,爸有無數錯誤,對不起你。

希望爸唯一做到的這件事,能對你無辜遭受過的苦痛,彌補千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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