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業眼瞅著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黎大姐,您可想好了,這是廠子裡給周銘開的特例,過了今天,廠領導要是有了彆的什麼顧慮,改了主意,那我今兒跟您保證的這些,可就全都做不得數了!您再考慮考慮!”
“領導,您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怎麼,事情沒辦成,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了?您剛才的和氣勁兒哪去了?您要是真心想談,咱明天可以再談嘛,沒必要這樣先是給棗,後是給棒子的,您說是吧,媽?”
搞陰陽怪氣,夏曉卉會得很。
兒媳婦這麼一折騰,她還簽啥子字?
黎桂花隻能賠笑,“那先這樣吧,等周銘他爸來跟您談。”
陳福業見事情已然沒了轉機,立即就拉下臉來,“你們,真是不識好歹!”
然後,氣衝衝地夾著包就走了。
“曉卉,你說話何必那麼難聽?你爸還是要去跟人家談的,你搞成這樣,還咋談?”陳福業剛走,黎桂花就怪起了夏曉卉。
跟糊塗人解釋,那是白費口舌。
“媽,還是等我爸回來,讓他跟您說我做的是對是錯吧。”
她對自己有偏見,自己跟她說啥,她心裡都犯嘀咕,那就讓她信任的丈夫跟她解釋吧。
幾人重又回到病房。
周銘還是那麼靜靜地躺著,臉上依然看不見血色,手背上插著輸液的管子,吊瓶裡的藥水一滴滴的流進他的身體裡。
一切都跟她們剛才離開時一樣。
“媽,漫漫,你們要去廁所嗎?”周潔在病房裡待了沒一會兒,就對媽媽和妹妹使上了眼色。
兩人立馬會意,“正想去呢,那,曉卉,周銘這就麻煩你看會兒了。”
她們母女愛叨咕什麼叨咕什麼去,夏曉卉才懶得管,“我知道,你們隨意。”
三人齊齊走出了病房。
明明不是單人病房,卻隻住著周銘一個人,偌大的病房裡,此刻,隻剩下夏曉卉和躺在床上的周銘。
這是夏曉卉穿書以來,第一次這麼跟周銘單獨待在一起,也是她第一次可以這麼認真的,看看她的丈夫周銘。
書裡對他的描寫是,有著張棱角分明冷俊的臉,五官周正,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看著很有陽剛氣質,實則溫柔體貼會疼人。
夏曉卉仔細看了看,饒是此時的他臉上是病態的慘白,但論五官,也確如書中所言,沒什麼好挑剔的,至於身材,此刻他正穿著病號服躺著呢,雖看不明顯,但這麼大概瞅下來,也不會差。
所以,夏曉卉對於她這個丈夫,在外形上,整體還是頗為滿意的,至於性格,那就隻能等他醒來再說了。
看著眼前的丈夫,想想書裡他對“自己”那過分的寵愛和疼惜,以及“自己”過的那齁死人的甜蜜新婚生活,再看看自己目前的處境,夏曉卉趴在周銘的床前,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周銘,你快點醒吧,你都不知道,你不在,都沒人幫我了,凡事隻能我自己扛,這不,你大姐又帶著你媽還有你二姐,出去叨咕去了,肯定是又在說我,不過,我不在意,我現在在意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快點醒!”
說著,夏曉卉拿起周銘的右手,握在了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