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大概率會有問題,但隊友的安全更重要一點。
三樓距離大堂不遠,他一口氣下到一樓。
酒店大堂還是原先的模樣。
夕陽下看著就有些古怪的懸掛裝飾鏡子,到了晚上折射出明亮的光,十分刺眼。
無視了這個沒有十年腦血栓想不出來的設計,許知言根據金盛的提示,趕到大堂右手邊,企圖尋找到金盛口中的酒吧。
可他進入到拐角走廊後,眼前根本就沒有什麼酒吧!
乾淨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
許知言沒由來的有些心慌,他衝到酒店前台,壓下心裡的慌亂,笑著詢問。
“我有點渴了,想知道你們這裡有酒吧嗎?”
正在值班的是一個圓臉的前台小姐。
她看了眼顧客,臉上掛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當然,我們酒店內設置有兩個酒吧。”
“一個在四樓,就在餐廳的背麵,提供咖啡和酒,您如果找不到路的話,可以詢問餐廳的服務人員。”
“另外一個在七樓,那個酒吧更大一點,裡麵隻賣酒。”
許知言聽完,眉頭微蹙。
“好遠,還得上樓,大廳附近有什麼售賣酒水的地方嗎?”
說完,他像是在挑剔一般,回頭掃了一眼大廳,抱怨道:“我去住其他的酒店,人家都會在大堂安排一些餐吧酒吧。”
前台小姐似乎被他問住了,有些尷尬地回答。
“其實我們這裡原先也有的,但在三年前重新裝修的時候,就已經取消了,我們老板說大堂就是要氣派,得大一點才行。”
“……三年前,好吧。”
得到回答,許知言無奈地點點頭。
他麵上不顯,手指卻忍不住去摩挲著左手的戒指,很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又
在大堂轉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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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看到其他客人的身影,許知言隻能悻悻離開。
時間有點緊迫。
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隻剩不到半小時了。
如果說金盛撞到了錯位時間,誤入的是三年前的酒吧,那麼大堂這裡應該是距離金盛最近的地方。
他站在大堂拐角走廊邊緣,試著給金盛發消息,希望同一坐標能夠讓他們距離更近一點。
【許知言:金盛,你能收到我的消息嗎?】
等了幾分鐘,沒有回應。
金盛好似是完全墜入了那個未知領域。
但考慮到隊友不一定看不到,有可能隻是發不回來消息,他還是把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全都打了一遍。
【許知言:酒店裡並沒有大堂酒吧,三年前酒店改建的時候,大堂酒吧就被取消了,你現在應該是被困在某個過去式的時空當中……】
【許知言:我會繼續想辦法的,你不要著急。】
【許知言: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應該讓你在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就立刻離開的。】
因為先前所有得到的信息,都是金盛的轉述,他甚至不知道酒吧長什麼樣,一時也給不到什麼特彆精確的逃生線索。
一邊發著消息一邊往回走。
不確定金盛能不能收到,他忍不住複製了幾遍。
上到五樓的時候,許知言撞見了正在和一個女孩對話的江槐鷓。
這個副本中溫度適宜,大概二十度左右,不知是春還是秋,眼前的女孩因為入夜後天氣轉涼,穿了一件長袖外套——是占星師的同行者。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女孩抱著手臂,已經有些生氣了。
江槐鷓急的頭上汗都要下來了。
讓他殺怪行,讓他忽悠NPC就有點太為難他了。
瞥見一旁的許知言,江槐鷓如獲大赦,立刻指了指對方:“其實是他要找你,我隻不過是幫忙傳話。”
許知言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玩家必須要在酒店內服務NPC的麵前保持人設,但不用在其他玩家的同行者麵前保持,看來江槐鷓用了最低級的手段,說想要和眼前這個NPC單獨談談,才把人從占星師身旁給喊了出來。
想到小醜的二十萬,許知言立刻進入表演模式,滿臉震驚地望著把人喊出來的隊友,抓著頭發滿臉不好意思。
“啊……你怎麼真的把她給喊來了,我不是說不確定嗎?”
他一臉抱歉地走過去,抓了抓頭發表情十分羞怯。
江槐鷓長舒一口氣。
在與隊友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開口。
“拖到十二點前,小醜會付另外一半。”
因為比其他玩家要拿到了更多的消息,所以江槐鷓在與小醜交談的時候限定了時間,隻要在十二點前不把眼前的NPC放回去,對方就會支付另外一半的十萬積分。
許知
言輕輕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略有些生氣的女孩抱著手臂,在看到要找自己的人換了一個的時候,本想發作,但瞥見青年優越的相貌,她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
“你找我什麼事?”
“那個,唉……說出來有點難以啟齒,但我好像找錯人了,真是抱歉。”許知言上來做足姿態,開口就道歉。
“是這樣的,我是與阿爾維斯是同一批來酒店的旅客,路上我們聽她聊起你,然後就想起了一個多年沒聯絡的朋友,她是我的鄰居,也和你一樣熱愛天文與星空……”
他順嘴胡謅,反正對方的印象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人設。
用了不到十分鐘,一個新鮮出爐的深情青梅竹馬人設就編好了,他甚至還給江槐鷓加了戲份。
“我為了她,也去買了很多天文相關的書籍,我很想再靠近她一點。”
“小江就是聽了我的故事,所以才會在發現你有可能是我鄰居的情況下,擅自去找你,真的很抱歉,他剛剛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也嚇一跳……”
他靦腆地笑了笑。
過硬美貌支撐,外加深情竹馬加成。
這次的人設無懈可擊。
阿爾維斯的同行者果然沒有再為難些什麼,反而十分理解地點點頭。
“我懂,這種少年時代的暗戀真的是甜蜜又痛苦。”
她拍了拍許知言的肩膀,鼓勵道:“喜歡星空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如果她也喜歡,那麼你以後多跑幾個天文台,一定會遇到的,對了你要不要一起來天台……”
新人設發揮作用。
愛好相同的人,本來就容易聊起來。
最後剩下的十幾分鐘時間,許知言聽著眼前的同行者暢談了一些天文相關的消息。
直到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分鐘的時候,他才與對方依依惜彆,約了改日再談。
這裡是五樓。
現在放對方離開,兩分鐘怎麼也走不到天台。
弄走NPC的任務完成。
許知言與江槐鷓掐著表回到3045房間。
“砰——”
剛關上門,不等許知言開口,江槐鷓伸出手來,狠狠地搓了搓亂了他的頭發。
“淦!我知道咱們父子情深一小時不見你很想爸爸,但你也不能直接動手!”許知言被搓懵了一瞬,隨即立刻逃開。
“許扒皮,你在緊張什麼?”
江槐鷓收回手,單挑起眉毛來。
方才在許知言與阿爾維斯同行者對話的時候,他看到了公會聊天框的對話,把金盛當前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我沒有緊張!”
許知言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你沒緊張的話,發那麼多消息乾什麼?”
“……我應該讓他早點走,或者是提醒他注意異常。”許知言回答完,彆過頭去。
金盛失聯他確實很緊張。
公會係統開啟
之後,可以隨意與隊友聯絡得到信息,讓許知言的行動指令變的大膽了起來。
“我不該在公會對話功能沒測試完全之前,就貿然下這種指令。”
隊友全心全意信任他。
那麼在許知言眼中,他就不應該辜負這份信任,應該做出正確的決策,來帶領大家走向勝利。
一旁,鬱休還沒能湊上來說點什麼,就被突如其來的古怪氛圍給震到,在一旁抱著權杖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江槐鷓聽完簡直要氣笑了。
“你能不能彆把大家都想的這麼弱,一個重疊時間而已,他死不了的。”
這裡本就是恐怖的無限遊戲副本。
多少人在這殞命。
先前他們雖然時不時遇到困難,但每次許知言都能夠迅速找到解決方案,讓大家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生死極限的事情。
“聯係不上就聯係不上。”
“你自責什麼?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誰知道是不是金盛這個白癡在酒吧裡亂吃東西導致的。”
伸手掐了一把許知言的臉,江槐鷓召出兩把匕首,遞給過去一把。
“午夜了,出去溜溜,看看能不能拿到其他線索。”
許知言摸著手中的武器,忽然低頭笑了笑。
“你說得對,我不該把金盛想的那麼弱……也不該這麼信任垃圾遊戲的更新係統。”
……
七樓,豎著鐵柵欄的狹窄房間內。
幻化成少年白燼模樣的血液盤腿坐在桌子上,眉頭蹙著,一臉焦急。
“怎麼還不來……”
忽然,它像是感知到什麼,瞥了眼角落中冒出來的一塊鏡子。
鏡中是大堂酒吧。
懷中抱著金毛幼犬的玩家,正在麵臨著某些麻煩。
“哦?有人進去了?”
它稍稍來了點興致,表情也從焦躁中緩和不少,居高臨下看著裡麵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它笑了起來。
“果然空間全部切碎重組後,那些惱人的拉扯感就消失了呢。”
但這條信息並沒有讓它高興太久。
揮手讓鏡子消失。
它對著緊閉的柵欄門再次盯著看了起來。
“怎麼還不來找我……”
要知道為了能讓對方一眼看到它,它甚至換掉了原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