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信裡表現的不一樣。”
“和其他的意外遊客差不多,他也會無中生有,哦對,那個東西叫玩家……”
“但是好奇怪,隻看信的話他應該會很……騷,不,是熱情,他應該對我很熱情才對!”
可目前從對方進入後的情況來看,青年不僅不像信中那麼大膽奔放,在麵對親密舉動時,表現的很是靦腆。
這次,不等少年模樣的血液說什麼,鏡子裡的它就率先開口。
“不過他真的很可愛。”
“沒錯!隻是隨便摸一摸,耳朵都紅了。”
“不,不對,現在不應該討論這個!”
血液揮揮手,印著許知言模樣的鏡子墜落,化成血水消失在了地縫中。
它指了指眼前的鏡子。
“你也滾。”
“我覺得對話的形式,會更加拓展思維。”
“……那你先留下。”
就這樣,狹窄房間裡又隻剩下血液和它的鏡子。
“唰——”
足有水桶粗的血水從天花板上落下,衝刷在血液麵前的鏡子上,待到血水再次流光,一個穿著短裙的長發女孩出現在了這裡。
“這次是喜歡天文的青梅竹馬嗎?”
女孩抬起頭來,表情十分愉悅。
她頗為陶醉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享受擁有軀體的感覺。
頂著小少爺皮囊的血液咂咂嘴下達了新指令。
“去他身邊,
把他引到我這裡。”
“如果失控你就自己找個下水道把自己衝走,
不要再回來給我添麻煩。”
見女孩點點頭轉身要離開,它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把失控的侍者給融了。”
“‘妻子’呢?”
“先不管,我和那個奇怪的係統做了交易,要提供給它一個NPC。”
“好的。”
送走了新鮮出爐的青梅竹馬。
血液重新召喚出了一麵可以自己與自己對話的鏡子,無所事事的繼續等待著。
“還是得找點樂子。”
它自言自語道。
新的分身好像在回應本體,很快眼前的鏡子波動起來,露出了裡麵新景象。
“竟然沒死?狗?怎麼這麼多狗?”
混亂的酒吧大堂裡,金盛與褪色客人們的戰爭還在繼續。
六隻三頭犬有兩隻負傷,剩下的還在努力作戰。
血液突然記起了剛剛看到的畫麵,鏡子裡這個會操縱狗的人,好像是那家夥的朋友?
“朋友死了的話,他會不會哭的很傷心?”
血液咧著嘴笑起來,仿佛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看向金盛的目光裡也裝著殺意。
誰知鏡子竟波動一下,最新剝離出來的分身開口,言辭中滿是不讚同。
“雖然我很想看到他哭,但我覺得他不該因為這種事哭。”
血液聽完,一下子像是泄了氣那般。
“有道理。”
所以它喜歡和分割出來的自己對話,有很多潛意識的問題,它經常會意識不到,妄下定論。
“那能不能把他弄出來?”
血液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在這個朋友快死的時候把人救出來,那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朋友的命去找那家夥,然後交換點什麼……”
這個提議瞬間讓人心潮澎湃。
血液的腦子裡一下閃過很多畫麵,比如說那個眼下有著淚痣的青年邀約他再開一間房……
“啪——”
香豔的畫麵還未結束,它反手給了自己一耳光,表情變的有些陰沉。
它腦子裡剛剛閃過的應該是侍者的幻想。
鏡子裡的分身看出了血液本體癲狂的狀態,小心給出建議。
“雖然不會死,但分割出去那麼多份,本體的精神狀態肯定會受影響,看來侍者已經被融合了。”
“我知道在正常狀態下不會這樣,但現在總得考慮,大家都在失控狀態。”
血液冷靜了不少,它抿著唇沒說話,隻是目光再次落在了金盛身上。
分身看出他似乎還是想用這個人類去找許知言交換點什麼,於是乎繼續提醒起來。
“嘿,這東西叫……特,特殊場景?還記得嗎?你把裡
麵的道具拿走之後,用這東西做實驗,重新拚接了時間,但觸發的人不屬於這裡,他死在裡麵也是理所應當,這本就是他們的設計。”
“如果我們要幫忙,可能得付出一點代價,這不正是你討厭那個係統想要分離出去的原因嗎?”
血液回過神來,歪著頭看了一會兒仍舊在苦戰的金盛。
“如果他今夜來找我,那我就幫他。”
……
3045房間。
許知言和江槐鷓打算趁著夜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考慮到午夜已過他沒有貿然出門,先趴在貓眼上往外看。
“……怎麼是黑的?”
喃喃疑惑出聲,許知言盯著看了一會兒,難道被人把貓眼貼住了嗎?不應該啊。
正當他打算招呼江槐鷓來看的時候,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貓眼外的黑色開始減淡……
待到黑色減淡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隻乾澀的眼球出現在了許知言的視野內!
緊接著眼球的主人似乎退開了一些,露出半張包有乾澀肌肉的臉,沒了半邊嘴唇的下顎露出一枚金牙。
許知言渾身一僵,沒有出聲。
剛剛這個往門裡看的古怪家夥似乎沒有看到什麼,緩緩退開,像是僵屍那般挪移著步子,離開了,對方的衣服雖然褪色了,但從穿著上,可以判斷出,它在變成怪物之前應該就是酒店的遊客。
把看到的東西和隊友簡單交代了一下,許知言被江槐鷓拽了回來。
“你留在房間裡看門,我和鬱休一起出去。”
“我看門?這合理嗎?”
許知言不服氣,但瞥到撐起屏障的鬱休,他猶豫了片刻。
“你的武器在酒店裡不方便使用,應該我和鬱休出去,你留在這裡。”
“我留在這裡,可就沒法給你坐地起價了……”
交談間,走廊裡傳來奔跑求救的聲音。
“草,這是什麼怪物……”
“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
“嗚嗚嗚嗚後悔……”
聽聲音能判斷出是一男一女。
江槐鷓繞過隊友來到門口,從貓眼中往外望去,過了一會兒才詢問:“是池貝和宋希英,你有收到過這兩個人的錢嗎?”
如果許知言收到了人家的錢,他現在就得出去救人了。
許知言翻出麵板,扒拉了一下。
“沒有,倒是小醜的尾款到賬了,這哥們挺有錢。”
“要救嗎?”
江槐鷓把手搭在門把手上。
但他沒有貿然出門,外麵這兩個家夥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怪物,鬼知道後麵還有沒有更多。
許知言遲疑了。
“現在才剛午夜……”
能進五星副本,那麼理論上來講,這兩人應該不會太弱,現在夜晚的時間才剛開始沒多久,可能是還沒使出什麼手段,所以才會
被追著跑?
許知言不是大善人,這兩個人不救應該也不會死。
“要不先——”
他的話說到一半,聽到了江槐鷓的補充信息。
“這兩人是小醜公會的,但他們好像並不敢靠近小醜。”
許知言忽然一臉堅定。
“要不先救人再說。”
“啊?”江槐鷓有些懵:“許扒皮?你發燒了?這倆人跟你什麼關係?”
“你不要總是用錢去衡量我,我根本不愛錢。”許知言一臉痛心疾首,把江槐鷓伸過來摸他腦門的手打掉。
“我隻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玩家。”
“看在大家都是人的份上,我隻是想救他們而已,這有什麼錯?”
“我知道在無限遊戲中,你們都不喜歡聖母,但我不一樣,我覺得我是個有大愛的人,我得救他們才行……”
“許哥你……”
鬱休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發言,但沒聽懂,隻覺得今天的許知言從頭到尾都散發著聖光。
“不愧是許哥!我們救人吧!”他積極響應。
江槐鷓對兩人投去了看傻子的目光。
“許扒皮你說人話。”
許知言小聲辯解。
“既然他倆是小醜的隊友,那麼我們在危機情況時救了小醜公會的人,他給我們一點謝禮應該沒問題吧?”
“……一點謝禮?”
江槐鷓無法避免的想到那個像飛刀一樣冷的謎語人。
直播間的觀眾們嘎嘎直樂。
【哈哈哈哈哈小百萬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還是江媽媽了解他,笑死。】
【講個笑話:許百萬不喜歡錢。】
【建議樓上帶這段投稿無限遊戲年度笑話,高低拿個金獎。】
【我的表情包呢?快呈上來!】
【[走開!臭錢走開.jpg]】
【哈哈哈哈哈太損了。】
許知言的理由很充足。
“他既然能拿出兩千萬,來給一個隻有四個人的公會開啟背包,那麼就證明這人資金相當充裕。”
“你去抬價的時候,小醜也沒嘎了你對吧。”
他比了個大拇指。
“人傻錢……咳,不是,他這人能處。”
“而且他應該有什麼獨特的手段,我們救了他的隊友,他幫我們找金盛,這很合理!”許知言還有點惦記失聯的隊友。
江槐鷓歎了口氣。
“……許扒皮,你最好祈禱小醜出副本之後,不會看你的直播回放。”
說完,他轉回頭去,把客房門悄悄開了一條縫。
門外正在奔逃的兩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衝向了3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