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嘴上客套,但身體絲毫未移動,意思很明顯。
江槐鷓也沒有動。
“我總得確認,他到底想不想回來。”
安全屋內,血肉迷離的院子被臨時改了模樣,從掉san陰間院子,變成華美人間庭院。
怪物們擠在大廳門後,一個個表情緊張,一旁的曲季左顧右盼,還在不停地訓練著三隻黑色小水獺怪。
“一會許哥的隊友來了,你們就把茶端過去明白嗎?然後你們再端著小盤子回來……”
“吱——”
獺獺怪們點頭應下,三雙豆豆眼中充滿了使命感。
沒辦法,安全屋的怪物們出鏡率比較高。
在不確定許知言是不是要把安全屋的秘密分享給隊友之前,它們隻能把正在輪休的盲盒生物科技係統給拿出來當端茶小弟用,這幾隻獺獺怪應該是少有的沒有在玩家們麵前露過麵的生物了。
一旁,係統驚叫出聲。
[啊啊啊鬼神大人!這是宿主的隊友,您應該溫和一點,彆皮笑肉不笑!]
【咳,看來你之前的建議似乎用處不大呢。】
Asa毫不意外。
它其實是不太理解,為什麼鬼神在知道江槐鷓會來之後,竟然聽信了係統的讒言,改院子可以理解,但親自接待就……
在它眼裡,明明直接釋放威壓就可以把進入範圍的人類碾死,好吧,當然它也不建議這麼做,會影響到它兩位主人的感情,但現在,詭異的接待流程並沒有讓情況變好。
【我覺得還是適當展示一些力量,才能更快速達成‘奪回許先生’這
項任務。】
[你懂個屁!江媽媽在宿主眼裡是不一樣的!]係統痛心疾首。
[哪有女婿第一次見丈母娘,
就給丈母娘下馬威的?這婚不想結了嗎?]
Asa有些卡殼。
它沒想到係統沒有聽到鬼神告白,
卻能無縫銜接上內容。
鬼神不見兔子不撒鷹。
最後還是獺獺怪救場。
二隻皮毛油亮的小家夥舉著托盤茶杯茶壺,連蹦帶跳越過院子,來到門口。
“吱——”
院門大開,隨著一聲令下,一隻獺獺怪頭頂托盤,抱茶杯的那隻把茶杯放到托盤上,另一隻急忙續上茶水,最後再由頂著托盤的獺獺怪把東西奉上。
負責抱茶杯的那隻也沒閒著。
茶杯交出後它的爪子裡沒東西,反在自己白白肚皮毛上搓了兩下,摸出一張小紙條。
【請用茶!】
可愛表演打破僵局。
鬼神喉結微動,沒說什麼,隻是側身把大門徹底讓出來。
江槐鷓被三雙烏黑眼睛望著,愣了半晌,一時不知道要先問哪個問題。
什麼鬼!
這個匿名的來頭越來越神秘了,誰他媽的竟然還能在現世養怪物啊喂!這違法吧!
不過這二隻小怪物期待的眼神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江槐鷓像是被人控製了那般,彎腰伸手接過茶杯,順便在每隻獺獺怪頭上摸了一把。
“進來坐。”
當鬼神再次發出進門邀請的時候,江槐鷓果斷拒絕。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走吧,去問問他想不想回去。”說著,他仰頭一飲而儘,熱騰騰的茶水很好的緩和了氛圍。
如果許知言自己不願意回去,他絕不會就這麼把人交出去。
鬼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向著遠處走去。
車裡,許知言還迷糊著。
車門打開灌進來的冷風讓青年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窩在衣服裡像個球。
江槐鷓沒搭理鬼神,自己大步邁進去,伸手拍了拍青年微醺的臉,冷聲道:“喂,你家到了。”
“嗯?”
淚眼朦朧地打哈欠,許知言聽到‘家’這個字之後明顯有了點反應。
見對方稍微清醒一點了,江槐鷓關上車門,小聲詢問。
“要回去嗎?和匿名……不,白燼。”
見許知言呆呆地沒反應,江槐鷓又問:“白燼對你怎麼樣?平時有沒有欺負你或者是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匿名就在車外,他就是要當著對方的麵來詢問。
就算男人在遊戲裡可能是很強的存在,但這裡畢竟是現世,江槐鷓不覺得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麼出格舉動。
這個問題總算是讓半昏迷的許知言支棱了一點。
他癱在那,一臉老成,哀歎道。
“唉,白燼啊,也是個命苦的……”
“打住!你能不能
先審題?”
江槐鷓急忙叫停,他可不想聽什麼匿名的過往八卦,他隻想知道自己的隊友到底怎麼想的。
“你喜歡白燼嗎?”
比起鬼神,他更加無所顧慮。
許知言滿臉茫然地搖頭。
“以前也沒,沒,沒喜歡過什麼,我也不知道。”
江槐鷓莫名覺得有些心驚,總感覺背後和四周涼颼颼的,不對啊,他明明把空調開到最大了,算了,問題不大。
“我換個問題。”
他打開錢夾,從裡麵抽出一打鈔票,在許知言眼前晃了晃。
“白燼和這個,你選哪個?”
這一摞少說有七八千塊,要知道剛剛他用來換自己自由的硬幣可都是一塊和五毛的。
許知言死死盯著錢,混亂的大腦開始計算起公式。
錢,很好,他很喜歡。
但白燼等於安全屋,安全屋代表更多的錢,那當然還是選更多的錢了!
“我選白燼。”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
江槐鷓愣了愣。
他把錢收回錢夾,伸手狠狠搓了一把許知言的腦袋,打開車門下了車,語氣充滿嫌棄。
“人帶走,帶著我的祝福快滾。”
能讓許知言放棄一打鈔票都要選的人……
夜風的溫度升高。
柔軟到不似寒冬的風。
還一臉茫然的青年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抓被江槐鷓收走的錢。
他抓了個空。
落下的手卻被另外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住,小心翼翼握在掌心中。
“我們回家。”
鬼神低沉溫和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好。”
許知言訥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