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突然黑屏, 再次進入搶修階段,觀眾紛紛不滿。
【這主係統是不是不行,怎麼一到這地方就出問題?】
【所以這房間裡到底有什麼?絕世秘籍嗎?】
【就是啊!上次也是進這房間就歇逼, 我都懷疑這房間裡是不是有什麼主係統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變態畫家洗澡去了,好擔心一會屏幕從搶救變成(玩家已死亡)】
【也不是沒可能吧?那變態看上去不太好對付。】
【我可還記得在西楠直播間看到的, 這房子裡全是怪物,是不是變態養的……】
另一邊,雲山老宅內。
剛剛還在看直播尷尬到馬上要殺人的鬼神,在聽到安全屋係統提示後,莫名有些緊張。
[鬼神先生!副本對接成功!]
係統十分開心,雖然被自家宿主皮了幾下, 可它並不介意。
自從宿主綁定它後,它在副本裡就像個雞肋,往往最後時刻才出現。
現在終於在副本進行到一半時找到安全屋, 它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雞肋了!
[不過宿主剛剛把手抽出去了, 連接中斷,您得稍微等一下。]
回答安全屋係統的,是大廳中鎖鏈碰撞的聲音。
鬼神沒有說話, 站在壁爐旁,望向老宅大廳的中央。
雖然安全屋係統表示對接成功, 也說自己可以和繼承者溝通, 可大廳中並沒有出現新的門。
隻有門才代表穩定的通道。
……這個不完全的安全屋,真的可以順利連接這裡嗎?
回收了兩塊身體碎片的鬼神,已經不像初時那麼冷漠, 祂的展露出的情緒逐漸飽滿。
想到這副本中和祂擁有同一張臉的碎片, 鬼神在擔心繼承者安危的同時, 又有些絕望。
祂大概已經知道, 對方是哪個的部分了。
噩夢小區副本內。
許知言把手從陶罐中抽出來,嘴唇緊抿著,沒有出聲。
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是個想象力足夠豐富,並且不拘泥於形式的人。
可眼前的陶罐還是有些超出他的認知極限了!
盲校副本時,他見識過錯誤時間的安全屋,窄小陰暗,並且不連接雲山老宅。
所以在得知當前副本的安全屋極有可能是不完全形態時,他也做好了準備。
不完全的這裡有可能是個更小更無用的地方。
要不是之前安全屋係統解釋,除了BUG外,所有的安全屋都可以連接老宅,他也不會把寶壓在這上麵!
這罐子大小隻能伸進去一隻手,已經和‘屋’沒什麼關係了吧喂!
但想到去洗澡的白燼,許知言不得不再把手伸進去。
再怎麼不完全,這好歹也是非BUG的安全屋。
他還是得想辦法利用起來。
畢竟白燼馬上就要來了,說不定這罐子能變大呢?
[宿主!!]
[你先彆慌張了,解決問題更重要!]
安全屋係統被自家宿主皮了幾下後,語速加快不少,說話都利索了。
介於是自己人,許知言也沒有客套,直接說出核心訴求。
“能接通甲方……咳,鬼神嗎?那個變態一會就來了,想辦法搞他一波。”
[您先不要把手抽出來!]
[正在為您嘗試建立通道!]
片刻後,安全屋係統的聲音完全沒了之前的激動,像隻鬥敗的公雞。
[通道……通道創建失敗嗚嗚嗚,宿主你罵我吧。]
它經曆了大起大落,CPU快燒著了,隻覺得自己是天字一號廢物
係統。
就在安全屋係統想象著,自家宿主會嫌棄解綁一條龍的時候,它聽到了對方冷靜沉穩的聲音。
“沒關係,小事。”
“其實我猜想過,這個安全屋可能會是低配。”
雖然沒想過會這麼低!
情況緊急,許知言沒有責備係統。
事已至此,他十分清楚,現在生氣也不過是無能狂怒。
他雖不是個勇士,但也不屑於做出這種懦夫表現,解決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尋找不完整的安全屋,並以此為攻擊手段,本就是一場賭博。
許知言不斷琢磨,要怎麼做才能最大限度利用起陶罐來。
“這東西能打碎重新拚接嗎?比如說碾成粉末……白燼要是喝了能不能從內部回收?”就像之前的骨灰水一樣。
安全屋係統委委屈屈回答。
[宿主,這可是安全屋……安全罐。]
它詳細給自己宿主解釋起安全罐的能力。
[作為副本中最安全的地方,安全屋堅不可摧,更不要說碾成粉末了,這罐子可以抵擋副本中所有的攻擊。]
原來這個副本存在的時間並不久。
作為裝著整個副本最強BOSS的主臥,假以時日,安全屋的範圍會從陶罐擴散到整個房間。
來早了。
許知言捏了捏鼻梁,有點發愁。
他雖然照例準備了pnB,但不確定利用道具和攻擊手段製服白燼,會不會對回收有影響。
當然,具體能不能打得過還兩說。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問
“既然作為切片,那麼這個罐子對白燼會不會有什麼壓製作用?”
“說起來你能聯絡鬼神嗎?讓祂給我說一下白燼的弱點。”
其實他很想問是哪一部分,但現在情況緊急,如果能得到變態的弱點,那麼哪怕安全屋沒有用,應付起來也會相對輕鬆不少。
這次,係統沒有立刻回答。
它火急火燎去詢問鬼神,在得到確切答案後,它終於情緒高漲了一點。
[有壓製的!]
[鬼神先生說了,您隻要把那家夥放倒,然後將罐子放到對方胸口,就能有效壓製,令他失去行動能力。]
“……”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還真是‘壓’製。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既要把人放倒,又要把罐子放胸口,除非絕對武力控製,不然很難平穩做到。
受到精神閾值限製。
他無法使用一些很高級的武器,準備的武器多是高傷害,且一次性的道具。
早知道就準備一些控製係道具了。
就在許知言猶豫怎麼能快速把白燼放倒時,係統追加了一句。
[不過介於連接剛剛建立,這個安全罐在鬼神軀體旁待得太久了,可能壓製會失效。]
[正在為您重置安全罐信息,請宿主再多堅持半小時!]
許知言一聽,差點昏過去。
半小時?他如果想利用安全屋,得再和變態乾耗半小時?
時間滴答走過。
等白燼腰間圍著一條毛巾,渾身滴答著水珠,來到主臥時,就見他的獵物正抱著個裝飾用陶罐坐在床上。
對方一點都不害怕的模樣,讓他有些意外。
可想到青年之前臉不紅心不跳的騙人,他又覺得對方這副模樣合情合理。
膽大包天,貪婪無比。
說不定現在還在想著算計。
洗澡時,白燼已經在腦海中想象過很多次,要怎麼把這個特殊的獵物殺死,才足夠優雅有誠意
。
他坐到床邊,望著滿臉沉思的青年。
“想好怎麼編了?”
許知言聽完這話,抱著安全罐往身後挪了挪。
很好,白燼的反應如同他預料的一般。
由於一直沒有展現出什麼攻擊性,縱然被識破了騙局,在白燼眼中,他依然是待宰羊羔。
這裡作為BOSS老窩,對方一定把握十足,不會貿然失去自己藝術家的逼格。
“沒想好,你喜歡聽什麼樣的借口?”反正已經被識破,他乾脆破罐子破摔。
白燼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冷靜回答,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那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明明是令人無比恐懼的問題,在他嘴裡卻像情人間的呢喃。
誰知,許知言還真思索起來。
“你是要畫我。”
“那首先不能用刀,不然有傷口太醜了,會降低我的屍體質量,對你畫畫的美觀程度也有影響。”
他掰著手指頭,列舉了幾樣會造成慘烈景象的外傷死法,最後得出結論。
不能用武器。
“…好,不用。”
白燼有些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許知言要殺他呢。
他望向青年的眼神愈發迷戀。
如果不需要完成最終的畫就好了。
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意外闖入的漂亮青年。
對方明明看上去一折就斷,卻意外展示出比旁人更強的旺盛生命力。
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能夠令眼前的青年屈服。
就算是死亡也不行。
真是彙集著矛盾與美的結合體。
許知言要是知道白燼怎麼想他,恐怕要笑死。
要不是手握多張底牌,剛剛就趁著白燼洗澡的時候,他就溜了,誰還在這等著送死?他又不是傻/逼。
許知言看了眼時間,還差二十分鐘。
縱然已經有些口乾舌燥,但他還是嘗試詢問其他死法時的模樣。
“掐死的話,脖子上的手指痕跡嚴重嗎?”
白燼認真思考了一下,搖頭惋惜回答。
“很明顯。”
他不想看到青年的脖頸上有痕跡,所以早就否決了這種死法。
“那你比較推薦什麼死亡方式呢?我第一次死,沒什麼經驗。”許知言嘴上問著,指尖按著陶罐微微用力。
快點!他快沒話題了!
雖說抱著陶罐有些奇怪。
但這罐子在臥室裡擺了很多年,白燼沒有製止,權當獵物無聊。
見青年雙眼中滿是好奇,他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
接下來,在白燼的幫助下,許知言被迫聽了人類死亡方式大百科。
怎麼死皮膚最白、怎麼死最痛苦、怎麼死身體僵硬的速度慢……
見白燼越說越上頭,甚至還推薦了幾種死法,許知言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很有意思。”
點評完,見時間快到了,但還差一點,他要想辦法再拉長一下對話時間。
許知言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燥的嘴唇,忽然放軟了聲音,小聲道。
“我想喝水。”
經過之前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變態白燼最喜歡溫順的人,而且在照顧人方麵很有一手。
現在對方正是聊的舒服的時候,難保下一秒不會原地送他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