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請求,白燼稍稍一頓。
真是熟悉的語氣。
自從昨天揭穿了這個騙子的偽裝後,對方就不願意再用低三下四的語氣同他說話。
現在又擺出這副姿態,應該是真的口
渴了。
“在這等我。”
說完,白燼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他有的是時間。
也有的是耐心。
聽著門口落鎖的聲音,許知言急忙把手伸進陶罐。
“進度怎麼樣?”
如果這東西好用,說不定還能省下他的技能與道具。
係統連忙回答。
[5]
“五分鐘?我真的一滴都沒有……”
許知言大驚,再聊下去,說不定就要談到許小花的死法了。
[4]
“……行。”
等倒計時結束,在自家宿主把手抽走之前,係統趕忙補了一句。
[宿主加油!儘量一次成功,因為這個安全屋並不完整,我也不敢保證下次還能不能重置信息。]
白燼端著一杯水回來時,發現剛剛還和他侃侃而談的青年躺下了。
對方仍舊穿的嚴嚴實實,隻露出腳踝以下。
許知言聽到開門聲,側過身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著聊好累,你要不要躺下?”
陶罐被他放在兩個枕頭之間。
“這是邀請嗎?”
白燼把水杯放到靠門邊那側的床頭櫃上,推了推眼鏡。
“……隨便你怎麼理解吧。”
許知言沒反駁,他現在隻想讓白燼躺平,因為什麼都行。
然而他低估了變態的殺傷力。
忽然,許知言眼前一暗。
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上方的燈光。
原來白燼已經瞬間來到了他的上方,兩條手臂撐在他的頭兩側。
“……毛巾,你毛巾要掉了。”許知言下意識提醒道。
他可不想再看鳥!
白燼笑笑,低頭親了親青年顫抖的睫毛。
“我已經開始舍不得殺你了。”
他動搖了。
他覺得自己是喜歡這個特殊獵物的。
這種情緒很特殊。
他以往對待心儀的獵物也會小心一些,但從未想過要和既定死亡的人發生點什麼。
精心飼養獵物,將對方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然後再親手奪取生命……
白燼忽然直起身子。
他後悔了。
“今天不能殺你。”
“你太瘦了,需要把你養的再胖一點……”
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臉龐,他不斷找起借口,儘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下來。
而從許知言的角度,就隻能看到這個變態畫家,表情一直變,一副‘我悟了’的模樣開始自言自語。
“不行。”
許知言想也不想,立刻拒絕。
今天好不容易熬過半個小時,如果不能立刻把這個變態鎮壓,他擔心下次再使用安全罐會出現什麼其他問題,影響計劃。
眼見白燼要撤走,許知言伸手抱住了對方的脖子,拚儘全力把人摁在身旁的床上。
終於完成目標躺平了。
他顧不上自己騎在變態身上的姿勢是否有什麼不對勁,伸手就去拿陶罐。
然而就在此時,白燼握住了他的手腕。
落在掌中的吻猝不及防。
許知言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會被識破了吧?
白燼還沉浸在自己好像愛上獵物的思緒中,他放開青年的手掌,望著對方的眼睛。
“如果你願意愛我,那麼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住所、金錢、食物、珠寶……所有的,你想要的。”
他熟悉眼前人的性格,並且絲毫
不介意對方會因為他提供的物質來愛他。
喜歡他的錢與喜歡他的人,有什麼區彆嗎?
這話還真把許知言給鎮住了。
青年一臉悲憤交加,手裡抱著陶罐,嘴裡喃喃道,語氣十分不舍。
“你要是半小時之前說,我大概就答應了!”
下一刻,他在白燼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將手裡的陶罐穩穩放到了對方胸口上。
“砰——”
房間頂端的燈泡爆炸,瞬間燈火熄滅。
室內寂靜無聲。
許知言感覺到身下騎著的身體瞬間變冷,沒有了人類應有的溫暖體溫,整個人鬆了口氣。
他先把手放到罐子上晃了晃,確定安全罐死死卡在白燼的胸口。
翻身下床,他打開床頭燈。
“啪——”
室內重新亮起來。
不過當許知言轉頭去檢查白燼的時候,卻發現有億點點問題。
“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還醒著?”
兩人同時開口。
原來,白燼雖然被封住了行動,但整個人卻沒有昏迷,反而瞪著眼睛看過來。
許知言往後跳了一步。
等了幾分鐘,他確定床上被壓製著的變態畫家隻有頭能動後,躡手躡腳挪了過去。
先伸手撿起剛剛蹭掉的毛巾,給對方蓋到跨間。
許知言頂著白燼凝重震驚的表情,盤腿坐到一旁,把手伸進了陶罐。
“什麼情況?為什麼他還在說話?”不太合理啊。
[叮!檢測到該切片與安全屋力量分配不均。]
安全屋係統也有些意外。
原來,這裡的安全屋如此畸形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作為源點的畫家白燼掌握了太多力量。
[我簡單解釋一下,因為他太強了,所以總部這邊的壓製就會減弱一些。]
安全屋係統快速解釋著。
[不過宿主您放心!雖然這貨能說話,但隻要你不伸手把陶罐拿走,他絕對不可能動起來。]
“那什麼時候能連接成功,回收他?”
[隻要能將他身上多餘的力量吸收,安全屋就能建立聯係。]係統終於看到了摘掉廢物標簽的曙光。
“嗯。”
許知言沉思片刻,盤算著自己封印了白燼之後的收益。
1402的居住權,一個雖然會說話但沒有威脅的變態畫家,能夠鑽BUG下訂單的手機。
“狩獵成功,收益不錯。”
他的心情也變的不錯。
可另外一邊,被困住的白燼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低估了眼前的青年。
“原來我才是獵物嗎?”
他的聲音裡壓抑著絲絲怒火,又帶著一些迷戀的愛意,矛盾到了極點。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會和你玩這麼久嗎?”
許知言揚眉吐氣。
他乾脆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一臉糾結的白燼。
用腳尖踩了踩對方的手,他冷笑一聲:“口腔檢查是吧?不能抽煙是吧?要不你也張開嘴讓我看看?”
被迫檢查牙齒的經曆有些屈辱,許知言迫切想要找回場子。
誰知白燼忽然勾起嘴角,張開嘴巴。
“當然可以。”
“你想怎麼檢查都行。”
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事情。
“你可以用手,用腳,或者是用你柔軟的舌頭……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
在短暫的聯想過後,白燼的目光炙熱了不少。
他好像想通了。
“草,太變態了
。”
許知言收回腳,搖搖頭,正大光明說出了這句話。
找回場子失敗。
瞥見剛剛搭著的毛巾鼓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以後少交流。
都被他封印成這樣了,還能興奮起來?
許知言熄了暫時做點什麼的想法。
對方看上去還是人形,但想到什麼,他拿出了小瓶子,裡麵裝著可以看到非正常生物的眼淚。
現在終於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變態畫家到底是什麼模樣了。
倒出一滴抹在眼皮上。
許知言緩緩睜開眼,表情微楞。
白燼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人類模樣,可他所在的整個房間卻變了樣。
無數黑色血管包裹著牆壁。
它們蠕動著,輸送著裡麵未知的液體。
最終,所有粗粗細細的血管彙聚到一起,流向白燼的背後。
他,不……它淡淡笑著。
“你能困住我多少天呢?”白燼問。
它從許知言移動的目光中,得出結論,對方能夠看到那些彙集來的力量。
雖然胸口的東西有些難纏,但它不覺得自己完全應對不了。
“我的力量還在不斷增長,大概三十天後,這罐子就沒有用了。”
它很自信,許知言殺不了它。
而隻要時間足夠,它就能逃脫壓製。
許知言一聽,樂了。
三十天?
他副本都結束回家了!誰還閒的和變態玩呢?
看著白燼自信的模樣,許知言蹲下身子,把手伸進陶罐,吩咐道:“試試能不能先開道具傳送,我記得有控製道具。”
“我要他為我所用,做我的狗。”
最大化利用切片,才是許知言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