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接過紙,看到了係統彈窗提示。
【恭喜玩家獲得新道具《幼兒園入園手冊》~】
他毫不客氣把手冊收回去,沒敢現在看,笑盈盈等著西楠繼續開口。
銀發的青年退後了半步,眼神遊移。
他曲起食指撓了撓耳朵,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終於說話了。
“你能和
我再打一架嗎?”
聽到這個話題,許言知臉上的笑容有些裂開。
這真不行!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西楠見麵後的第一句竟然是要打架,果然這狗沒訓好嗎?
不,也不對啊,明明上次去還武器的時候對方表現的還是挺恭敬的。
“怎麼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儘管內心的問號已經無限多,但許知言還是好聲好氣詢問。
西楠抿著唇,看向瘦弱的青年。
“那技能,給我感覺很熟悉……”
“我好像輸給過擁有同樣能力的人。”
明明說的是輸,可銀發青年的表情裡卻帶著一絲想要證明自己渴望。
“……”
許知言臉上掛著笑,心裡則瘋狂大喊救命。
什麼技能?什麼能力?
是絕對安全時間還是電擊,又或者是之前放到白燼的重力?
這幾樣除了電擊外,其他的不好複刻。
而這個電擊也不能現在直接拿出來說‘你看,道具!傻了吧?’
所以之前去他樓底下盯著,不是因為第一天就訓狗成功?是因為他擊敗對方的能力很熟悉?
許知言好像瞬間想通了一些事,但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把眼前的家夥糊弄過去!
他麵上不顯,勾起嘴角搖搖頭。
“遊戲已經進入二階段,在朋友身上浪費時間和力量,不符合我的預期。”
雖然語氣較為溫和,但裡麵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果然,西楠聽了之後,猶豫片刻,點點頭。
就在許知言琢磨著要再說點什麼時候,西楠好像完成了任務一般,扭頭走到一旁窗戶前,拉開窗戶跳下去……逃走了。
“?”
許知言看著對方行雲流水的操作,摸不著頭腦。
可能變態和瘋子的腦回路,和常人不同吧,他暗暗想到。
不過找他打架這一茬總算是過去了,許知言越過眼前的屍體堆,繼續查看起幼兒園。
已經裡裡外外都被清理好的幼兒園,探索起來沒什麼太多的內容。
又去三樓逛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許知言興致缺缺折返回院子,關上大門向著中央水池走去。
這次,在回家前,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紅色電線球的照片。
這樣就算是一會白燼沒能完美複刻出《最後的美夢》,他還能用照片來提示對方。
1402客廳裡。
白燼有些驚喜。
自從被控製後,它就再沒詢問許知言幾點回家的資格了。
本來還以為今天對方也會像往常一樣在外麵待很久,白燼都做好了晚上對方才會回來的準備。
不過當青年換好衣服笑著走過來時,它再次聞到了不是很讓人愉快的味道。
是那個白毛身上的味道。
許知言不知道白燼為什麼忽然垮下臉。
他本來打算帶人去臥室複刻《最後的美夢》,卻在剛一開口就遭到了拒絕。
“親愛的,我創作的時候需要在一個相對空曠的環境。”
白燼指著客廳。
雖然在靜物擺台撤了之後,這裡陸陸續續放進來了一些家具,但整體還是留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而且不管是雕塑還是其他的設計,我總得在紙上先畫一畫。”
許知言一聽,覺得對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點點頭,表示今天下午不出門,主要目標就是研究這個課題,他需要一些創作邏輯,來推斷白燼與中央水池和美夢小區的關係。
“這當然可以,親愛的。”
白燼一口就答應下這
件事,和許知言共度美妙下午對他來說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不過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搞創作,是不是有些太寂寞了?你願意在客廳陪我嗎?”它試探著提出要求。
許知言當然願意。
他還指望白燼在創作的過程中,回憶起一些副本秘密呢。
午飯過後,客廳重新被清理乾淨。
之前不知道丟到哪裡去的畫架調色盤刷子也被白燼都找出來擺好。
許小花被趕去睡午覺,客廳裡隻剩兩個大人。
然而在創作開始之前,白燼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它創作完成之前,不允許許知言偷看。
“……毛病真多啊,行行行。”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答應了這一條件後,看到白燼終於抓起了刷子,開始動筆。
冬日的暖陽從客廳落地玻璃照進來,落在修複了幾次的地板上。
許知言被這太陽光曬得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白燼和安全屋裡的鬼神長的實在是太像了,這張臉在他這裡代表‘安全’,所以一回到1402,他便變的放鬆不少。
要不是他還想著問白燼一些問題,自己怕不是要睡過去。
“有想法了嗎?”
許知言問。
白燼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柔聲回答:“一直都有想法,不過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你想要的東西。”
許知言一聽,樂了。
“這個命題給到你,那麼我需要的就是你的想法,而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他要複刻的是紅色電線球的內容,如果白燼真的按照他現在想要的東西來做雕塑,那乾脆雕個金幣擺水池子裡得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許知言從剛開始的時不時問幾句,再到後麵的癱著問幾句,最後還是撐不住陽光的蠱惑,睡著了。
直到六點多,他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條毯子。
落地窗外的景象也從正午的晴朗天空,變成了迷人的紅色黃昏。
“好了嗎?”
他伸了個懶腰,望向還在聚精會神畫畫的白燼。
整個客廳充滿著淡淡的顏料味。
白燼點點頭,又搖搖頭。
它沒回答,隻是用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畫架。
這表情可把許知言好奇壞了。
他不知道紅色電線球到底有什麼好渴望的。
就算是現在的草圖和水池子裡那個疑似贖罪球的東西功效一樣,不應該是一副釋然的表情嗎?
許知言好奇地走過去。
在看到畫作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
畫紙的中央畫著一個熟睡的全/裸青年。
青年躺在暗紅色天鵝絨上,他有著一頭柔軟的黑發,稀碎的發絲正服帖的垂在臉頰上,他眼睛裡蘊著淚水,用力咬著嘴唇,幾乎要將唇瓣咬出血來,眉頭微微蹙起,表情有些痛苦,卻又意外夾雜著一絲歡/愉……
畫中人好像在經曆什麼不可描述,又無比舒服的事情,就連眼下淺淺的淚痣都在低泣。
無數隻黑色的手覆蓋在青年白皙的身軀之上。
胸口、大腿、腰腹、鎖骨……
明明所有的重點補位都被黑色的手遮蓋住,卻又顯得無比澀情。
許知言在認出那張臉是自己的臉後,立刻收回了目光,想要罵街。
但恍惚中他想起,遊戲還他媽的有直播,來不及罵,他立刻就想找東西把畫蓋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隻能自己擋在畫前麵。
腦瓜子嗡嗡響,血壓原地拉滿。
“你……你他媽的?”
“我讓你搞
創作,你他媽跟我搞……搞黃?”
許知言有點被氣的語無倫次。
白燼則是一臉‘還沒欣賞完真可惜’的表情。
它聳聳肩為自己的藝術作品解釋道:“最後的美夢,無法獲得的美夢……就像你。”
“我不覺得我的作品有什麼問題。”
“創作者的狀態以及內心,會決定創作內容的不同。”
許知言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你畫畫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想你。”
這次,白燼回答的很快。
換許知言楞在原地。
而他的直播間,大家早已因為變態畫家的作品嗷嗷直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草】
【為什麼打碼?為什麼打碼?】
【這變態到底畫了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啊啊啊看顏色應該是搞顏色吧!】
【來了!我的表情包重出江湖!(黃色小狗叼黃玫瑰.jpg)】
【讓我康康.jpg】
【我服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把我們直播間的大家當個人看?】
原來,根據直播規則,那副畫在出現的瞬間就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
雲山老宅。
曲季悄悄從樓上伸頭,看著陷入沉思的鬼神,想下樓拿棋盤快遞,又不敢。
壁爐旁,鬼神看著直播,表情不算愉快。
雖然畫麵鋪了馬賽克,不過祂倒是能憑借色塊判斷出,畫家到底畫了什麼。
看著許知言氣急敗壞的臉,祂有些尷尬。
但想到畫的內容……
祂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能比切片畫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