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在賭場的小脆骨, 已經完成了進修,學會了新的技能。
“不愧是高材生。”
許知言有些震驚,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小脆骨被拿來作弊是否有些太浪費。
偷偷藏起紙條, 以免被直播間的玩家發現。
他打定主意,等回到安全屋,一定得買點書回來給小脆骨看,助力對方走上學神之路, 繼續為安全屋發光發熱。
見被遺忘的小脆骨情緒穩定, 許知言良心稍安。
琢磨著反正還有八小時, 他沒有著急, 打算去賭完剩下場次的時候,再把對方撈回來,趁著短暫的喘息機會,他把剛剛得到的道具拿了出來。
【名字:違規之刃】
【等級:B】
【類型:特殊攻擊道具】
【簡介:副本人魚遊輪獨有道具,沾染了人魚血,能夠傷到被規則保護的NPC。】
【使用備注:人魚血能夠破除部分規則。】
【精神閾值限製:20】
被鮮血染紅的匕首十分鋒利, 在燈光下泛著亮光,純銀手柄上雕刻著一個古怪的人魚像。
這是個女性人魚像,上半身是正常的人類模樣, 蓬鬆飄逸的長發,動人心魄的麵孔,豐腴飽滿的胸口蓋著貝殼, 可原本應該是極美的雕像, 表情卻十分痛苦。
它痛苦的來源是下半身。
本應該是美麗魚尾的地方, 從腰線往下, 竟隻剩下森森魚骨。
有些欣賞不來這個雕刻, 許知言稍微猜想了一下, 表情不是很好。
匕首的製作者為什麼放著好看的魚尾不雕,非要把人魚的尾巴變成魚骨?如果製作者不是個心裡有病的變態,那麼就說明,這艘船上大概出現過這個畫麵……
副本是人魚遊輪,在船下時聽說過人魚表演,在船上時也有人說海神釀是人魚所製。
到處都在說人魚。
但上船這麼久,彆說人魚了,許知言發現自己連一片魚鱗都沒看見。
海怪倒是見了不少,什麼亂七八糟奇怪品種都有。
把心思從刀柄上移開。
除去這個詭異的人魚雕像外,這柄匕首確實有過人之處。
看完簡介後,許知言覺得它的等級甚至是傷害已經無所謂了,單憑能夠破怪規則這一點,這匕首就已經非常稀有了。
如果之前在賭場被戈登為難的時候,他有這把匕首,他絕對會找個地方把戈登給做掉。
就是不知道換副本的話,這匕首能不能延續作用。
至於人魚血……算了。
這船上連根魚毛都沒有,找到人魚取血這種事還是不要奢望了。
緊接著,許知言取出第二件道具。
【名字:美味湯勺】
【等級:A】
【類型:特殊】
【簡介:廚房相關場景觸發後掉落的道具,擁有將清水變成美味湯品的能力,所製作的湯品對怪物有額外吸引力加成。】
【使用備注:製作湯品需要消耗玩家的精神力,製作越多,精神力消耗越大。】
【精神閾值限製:50】
和名字十分適配的A級道具,尤其類型上寫的是特殊,並不是補給,看樣用湯品吸引怪物才是這個道具的正確用法。
老實說,許知言很驚喜。
他已經很久沒有拿到能用的道具了,要知道他的精神閾值被係統卡的死死的,怎麼也提不上去。
美味湯勺會消耗一些精神力,但隻要使用得當,這將是很優秀的聚怪道具。
十萬積分並兩件優秀道具入庫,許知言心情不錯。
把倉庫裡的特殊魚罐頭都裝
完,他沒有先去賭場,反而去了魚叔那裡,詢問船隻的進度。
站在甲板上,許知言環視四周。
巨大的遊輪停在海麵上,周圍被黑色濃霧籠罩,幾乎沒有什麼波動,一片死寂。
這哪裡是海和船。
這簡直就是飄在死水上的棺材。
白色太陽傘下,魚叔彙報著進度。
“船已經就位了。”
他麵露難色,兩隻死魚眼在黑白分明。
“現在霧大,不適合釣魚,不過我已經把船都搞好了,如果你真的想釣魚,那也不是不行……但你的主人真的不會生氣嗎?”
現在距離派對開始還有不到八小時。
已知遊輪上所有的客人都要參加派對,也就是說,派對開始後的時間,就是整艘遊輪戒備最鬆散的時候。
許知言笑著回答。
“您在說什麼,我隻不過是想要找人提前試試這船結實不結實,他怎麼會生氣呢?”反正生氣也沒用。
“上一艘船因為老舊裂開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維樂先生和亞爾曼先生差點為此喪命,這太恐怖了。”
他歎了口氣,似乎真的是在擔心船隻的安全。
“所以為了確保這船在用到的時候,不會出現意外,一會兒我會安排人來試船,大概在七小時後。”
他把理由一條條擺出來,就算是魚叔也不能反駁,更何況他可是交了雙倍的錢。
果然,聽完魚叔不再猶豫,點點頭應下。
想到違規者惡靈,許知言又追加了一句:“考慮到這畢竟是釣魚處的船,所以我覺得船上最好還是有一個工作人員會更保險一些,我希望珊珊能夠陪同。”
“不行,她現在根本無法獨自行動。”提起那個自閉到不願意開口的女孩,魚叔搖頭否定。
“如果她能獨自行動呢?”
“不可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
見許知言堅持要珊珊陪同,魚叔歎了口氣,把人帶到了狹窄的船艙。
“她的狀態很差,我又沒法照顧她。”
角落裡的床上,被粗麻繩拴著的女孩抱著膝蓋縮在牆角,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似乎被抽去了靈魂。
把人帶到船艙內看一眼,魚叔本來打算離開,卻被許知言叫住。
“和你妹妹說說話吧。”
“唉?”魚叔一愣。
下一秒,兩隻死魚眼震動了下,魚叔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控製了魚叔身體的違規者惡靈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妹妹,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你親自勸會比較好,我不確定這條船開走後,船上其他人還能活多少。”許知言抱臂催促著。
違規者惡靈猶豫片刻,來到了妹妹的麵前。
它沒有自己的身體,現在竟然連證明自己身份都做不到。
最後還是許知言給他支招,讓他說一些隻有兩個人知道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就是哥哥。
惡靈沒有開口,先是湊過去,給蓬頭垢麵的珊珊擦了擦臉,哼著奇怪的小調,輕輕給對方梳頭。
直到女孩瞪大眼睛看過來,它才頂著這副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由於貧窮,很小的時候,他們的母親帶著他們改嫁,但失敗的婚姻並不能改變兩人的命運,母親離世後,兩人受到了繼父更苛刻的對待。
珊珊是被賣掉的。
繼父嫌棄她不像哥哥那樣能出力,為家裡賺錢,對於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他丁點感情都沒有,甚至責怪哥哥經常要為了照顧她而少賺錢。
“我臨走前把我藏的錢埋在媽媽墳前那顆樹下,等你回到岸上,就把錢拿出來……”
“不。”
女孩用力搖頭,十分抗拒:“哥哥已經死了,都怪我,我又怎麼有臉活下去。”
“珊珊,聽話。”
惡靈很悲傷,它想安慰妹妹,但使用著魚叔的身體,兩隻死魚眼傳遞不出什麼情緒,就連哭都做不到。
許知言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兄妹情深,眉頭還時不時皺一皺。
直播間裡,有人開始猜測,他是不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唉,兄妹情深,挺可憐的。】
【從小就慘,長大了也慘,我怎麼感覺妹妹比哥哥還能稍微好點,起碼還有個人保護,哥哥是真的慘。】
【慘是慘,惡心也是有點惡心……那個海蛞蝓,救命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要做噩夢。】
【畢竟是被那種惡心的NPC施暴致死,唉。】
【小百萬是不是等不耐煩了?】
【啊!不會吧,我覺得他還挺有人性的,現在時間還算寬裕,他應該不至於?】
【有這時間去找支線不香嗎?不過我覺得這哥哥勸不了妹妹,小姑娘就是想死,一心想死。】
和眾人猜測的差不多,足足聊了快一個小時,惡靈也沒能讓自己的妹妹回心轉意,腐爛眼眶中的海蛞蝓亂竄,可見很著急。
許知言見時間消耗的差不多了,兄妹倆能說的話也說了,打算快速解決這個問題。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珊珊,一臉冷漠。
“你確定不走嗎?”
女孩有些怕他,但還是堅定的搖搖頭:“哥哥已經為我而死,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當然有。”許知言摸了摸下巴,指著站在背後的違規者惡靈,笑了笑。
“你哥哥為了讓我把你送到岸上,和我簽訂了契約,接下來他要給我乾活,在消失前都成為我的奴隸!所以我給你提供船,送你上岸……你不會以為我是什麼慈善家吧?”
剛剛還一臉決絕打算死在船上的女孩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許知言。
“你……你怎麼……我不下船!你快放了我哥哥。”
“契約早就完成了,你就算不下船也沒用。”說完,許知言惡劣地笑了笑。
“反正我已經提供了對你的幫助,你不用船那是你的事,你哥哥這麼好用的惡靈,可很少見,我當然要把它利用到底了,真是劃算的生意呢。”
珊珊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家夥,竟然連她死去的哥哥都不放過。
她氣得不行,卻罵不出來,隻是忍不住的流眼淚。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我不用你的船,你快放了我哥哥!”她現在隻求能夠不再拖累自己的哥哥。
“你說放就放?你給我多少錢?”
許知言可不會被這幾句話打動,他甚至沒有看珊珊,從口袋裡摸出手帕擦起戒指來。
女孩一愣,順著這句話開口:“你要多少錢?多少錢才能放了我哥哥?”
“多少錢?就你這副模樣,我要錢你拿得出手嗎?”
譏諷的語氣似乎傷害到了想要贖回哥哥的少女,珊珊低頭看了眼自己,又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衣著光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