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番的番隊長東仙要被撤職了!
不但被撤職,根據上麵「中央四十六室」下達的命令, 撤職的當天就被收監, 第二日直接就被處刑。
這變故來得太快, 快到十三個番隊的所有死神都反應不過來, 回神時東仙要人早已經沒了,就是第九番隊自身上下都是一片慌亂與惶惶。
這樣大的事不可能一點都沒有交待, 很快上麵就給了底下人他們如此下令的理由。
——原來他在多年前就因為一樁友人的死亡案件對下達不公平判決的「中央四十六室」心懷怨恨了, 這些年來一直隱忍著爬到了第九番隊長的位置上, 時時刻刻都想找機會去報複上頭這些可恨的昏庸之輩。
對有這等心思的下屬,中央四十六室的長老們怎麼可能姑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以叛徒的罪名直接送他歸西了, 怕夜長夢多, 從把人抓起來到處刑其實連一整天的時間都不到, 效率高到都讓人想譏諷的程度。
不過這些心思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的, 特彆是底下十三番隊的死神們,一個個都是閉緊了嘴巴。從東仙要宅中搜到的一些鐵證如山, 讓他們想替他辯駁兩句的借口都找不到,何況人現在早沒了。
可是東仙要一直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 為什麼突然就被揭發了?將這件事捅到上麵的到底又是誰呢?眾死神們紛紛都在猜疑。
嘭!
對外一直溫柔可親的藍染惣右介此時在無人知曉的私宅裡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力道將書桌上的紙筆資料都震得移了位,滿臉的陰沉和怒意。
真是小看通行透那個丫頭了!
早在他命令東仙要構陷通行透的時候,他就料到如果失敗一定會遭到報複的情況, 所以一直派雛森桃接近她, 以好友的名義監控她的一舉一動了解她所有動態。沒成想她竟然直接騙過所有人, 下手還如此狠毒, 迅疾淩厲地剪去了他的一臂,讓他連回護的餘地都沒有!
“哼,還真不愧情報裡睚眥必報的性格描述。”
東仙要當時如果構陷成功,通行透在屍魂界裡確實和死人沒什麼區彆,那麼現在這小丫頭以其人之道要了東仙要的命完全不奇怪了。
其實一開始藍染惣右介對通行透這個在真央學院時就跟日番穀冬獅郎齊名的天才並沒有什麼惡意,甚至還有招攬的興趣。隻可惜對方對他不感冒,後頭直接被朽木白哉搶了先,收進了六番隊。
再後來他放出了很多頭製造出來的實驗品大虛,任它們作惡隻是其次,想用它們去做測試才是主要的,特彆是十三個番隊裡每次有哪支隊伍派遣死神過去調查清剿時,他都會用自己獨特的隱身方式尾隨在後,記錄和觀察這些實驗品的各方麵素質,以便下一次改良製造出品種更優良的大虛。
這個屍魂界對藍染來說早就無趣透頂,自從他構陷迫害走了唯一能在智商上跟他並駕齊驅的浦原喜助,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就越來越少了。就在這時,通行透走進了他的視線裡。
一年前這個六番隊的小天才跟著小隊一起去執行大虛吃人的調查任務時,他早就隱身在附近跟在後麵觀察。任務地點出現的那頭虛是他最新的實驗品,擁有著讓斬魄刀無效化的能力,本來藍染就是故意想看看這個傳聞隻憑斬拳走鬼從未用過斬鬼刀能力的小天才是怎麼應付這頭虛的,結果這支小隊還沒跟大虛碰麵對上,那小丫頭就突然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親眼目睹這個場麵的藍染哪裡能不驚奇,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都沒能探查到她去了哪,就連斷界和人間界都有找過,然而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她仿佛人間蒸發,如同這世界根本沒有這號人一樣。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星期,藍染自己都打算放棄的時候,那丫頭又毫無預兆地回來了,還剛好又撞上了那頭虛,雖然遺憾沒能親眼見到戰鬥過程,但看到大虛的屍體,藍染非常清楚她贏得相當輕鬆。
這是一個身上有著大秘密的小女孩。確定了這一點的藍染幾乎迫不及待,他想研究這個孩子,可她身上還有六番隊第十席的身份,而且已經在眾目睽睽下回來了,暗中下手已經不可能,隻能從明麵手段動手。
對於如何陷害一個人,藍染已經駕輕就熟,六十年前的那些番隊長就是他的戰績,本以為對付一個小丫頭,而且為了防止她有時間反應和掙紮,他甚至讓東仙要沒讓她回到六番隊的隊舍就直接把人押走送去審訓,務必一擊錘死她罪人的身份。
換成其他任何死神都會被這一連串變故和恐怖的罪名給嚇愣住,就算沒有被嚇住也難以脫困,誰料這丫頭的心理素質竟然如此過硬,不但當場有理有據地逐條反駁東仙要的質疑,將自己的嫌疑洗得一乾二淨,甚至還伶牙俐齒地反擊差點讓東仙亂了陣腳。
“相當可怕的小丫頭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要命,真是和外表完全相反的心狠手辣呀。”有些漫不經心的語調從藍染身後發出,是同樣也在場的市丸銀,“幸好我們之前一直沒暴露出來,明麵上出手的東仙要因為得罪了她已經被弄死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聽到市丸銀的話,藍染很快回過神,恢複了平和的腔調:“既然死了,也沒有辦法。但是九番隊的隊首之位不能丟,趁著新的隊長任命還沒下來,要想辦法將我們的安插進去。”
氣歸氣,東仙要死了就是死了,他留下的空缺就是接下來的重點,藍染不會放過。屍魂界十三番隊的隊長話語權還是很重的,就算是為了以後的布局他也不能丟掉這些勢力。
對付通行透的事先放一邊,兩人就著怎麼弄到九番隊的隊首資格很是密謀商量了一番,之後各自隱秘離去。
重新回到外界的藍染又恢複了溫和老好人的氣質形象,一路和人微笑著互相招呼著返回了五番隊的隊舍中,一切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很快他就發現每天總會頻繁湊到跟前的雛森桃不但出現在他麵前的次數少了,就是麵對他時都是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個一向最為熱心的單純下屬如今這副姿態,藍染不可能不過問。他故意又等了兩天,才帶著擔心的表情靠過去。
“雛森,我發現你這兩天臉色不太好,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老好人隊長柔聲詢問遇到困難的下屬,“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嗎?”
聽到這熟悉的溫柔語調,雛森桃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她抬頭看了藍染一眼,又飛快把頭低了回去:“沒,沒有的。藍染隊長,我沒事。”
明顯就是有事,事還不小的那種。溫柔隊長更不能不管了,立刻越發關心地追問起來。
雛森桃受不住最崇拜的隊長一再追問,最後低著頭憋在心裡的事都說了:“就、就是東仙隊長……不,叛徒東仙要的事。他對中央四十六室憎恨和不滿的隱情,其實都是透查出來的。她去偷偷調查的時候,我也有在其中幫她偷偷做過掩護。我……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更沒想到透她為了報複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到這裡她開始哭了。
“隊長,我私底下去找她了,問她為什麼這麼趕儘殺絕,要變得這麼狠,都讓我不認識了。她冷笑地跟我說,隻有我這種傻子才會這麼無條件地輕易相信一個人,在外麵行走的人為了生存和往上爬,會戴一張麵具是理所當然的。她說這樣的才是天字號傻瓜,隻會被彆人利用到死。我……我是那麼相信她!那麼那麼喜歡她!”
越是說到最後,她哭得越發崩潰,握著藏在衣襟內側的頭像項墜,想到她這陣子隱身幫透監視東仙要,卻意外發現他和藍染在一起的暗中交流,幾人對中央四十六室的謀劃,幾乎泣不成聲。
“我不懂,明明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為什麼一個人能變得這麼快啊!”
…………
“小桃這兩天一定會被藍染詢問為什麼對他態度大變的問題吧?”
清風徐徐,窗頭的風鈴輕輕搖晃。
透捧著茶,倚著窗,看著隊舍外的景色,表情一派閒適。
“你知道還讓她一個人去麵對藍染啊!”她的身後,是滿臉暴躁的日番穀冬獅郎,“這種危險人物你居然還要讓桃子跟他繼續相處!?當初發現藍染的真麵目時就該直接上報,讓他和東仙要一塊被處刑啊!”
雛森桃那天在發現藍染三人的密謀時,是一路哭著去找透的,沒想到冬獅郎當時也在,這兩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再也忍不住把看到的事全都說出來。冬獅郎當時一臉暴怒地就想直接去麻煩,但馬上就被透給攔住了。
“但是你有證據嗎?”透回頭看他,“和舍不得友人的遺物,不小心留下了鐵證的東仙要不同,藍染惣右介可是非常謹慎的,這種會留下把柄的明麵證據怎麼可能會有?就像當初被他害死的那些死神,誰有絕對的證據說是藍染害的,他們不是都死在大虛的手裡嗎?”
“我不想跟你談這個!我現在隻想要桃子離開五番隊,離開藍染!”冬獅郎更氣了。
“那不現實。”透直接點明,“不隻是你想小桃立刻調離五番隊的事,還有小桃她自己也沒有下定決心離開藍染呢。”
冬獅郎先是愕然,隨後臉色越發難看。是啊,那天的桃子是很傷心很難過,可是她並沒有對藍染死心,甚至話裡話外還在幫藍染說話。
「藍染大人可能一時糊塗,被東仙要和市丸銀這兩人給蠱惑了。」
標準的腦殘粉式發言,我家愛豆就算犯錯也是被彆人帶壞的,他情有可原,還是能被原諒的。
當時他氣得都想罵人了,對藍染本就衝到高等的惡感直接翻上了頂點,成為了他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隻是這怒氣才發泄了兩句又被透給阻攔了下來,讓他稍安勿躁,接下來還是看她的。
她現在已經做好了第一步。
讓一個鐵粉產生動搖逐漸脫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粉的偶像主動失格,做出了完全不符合粉絲心中幻想人設的相反行為。
要知道追星的人都會將自己粉的男神女神無限美化的,平時一點小毛病甚至大毛病都能用極厚的濾鏡去掉,可對方一旦讓其幻想的人設破滅,這種失望和厭惡早就不是能用敗好感能形容的了。
在雛森桃的心中,藍染惣右介是完美的,溫柔又善良的。可她在追蹤東仙要的過程裡無意間發現了東仙跟藍染和市丸的密謀,聽著他們冷酷又惡毒地商討怎麼對付中央四十六室,又怎麼不把平日友好對待的死神同僚放在眼裡,視他們為豬狗想宰就宰的姿態,雛森桃根本無法接受。
她的腦子裡對藍染的印象還永久固化在當初自己學生期獲救的那一刻,自己身處絕境時藍染像天神一樣出現救了她和所有同學,又溫柔地對受到驚嚇的他們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