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確定的那一刻, 作為絕對知情者的日番穀冬獅郎自然收到了透的後續計劃流程。
在知道她的所有謀劃之後, 冬獅郎才驚覺這一年裡看起來好像隻是普通工作生活著的通行透暗地裡究竟做了多少事,他作為她的友人完全沒察覺到, 裡麵有一些她收集藍染罪證的場合是當時他也有在場的,但他完全不知道這家夥除了明麵上的正事還做了其他小動作。
明明之前藍染和市丸銀之間有不對勁他還能看出來一點, 這個經常在他眼皮底下的家夥卻是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她主動說出來, 他至今一無所知。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了,在看到計劃最後的決定時, 小男孩當場就暴怒了。
“最後由你一個人負責緝拿藍染是什麼意思!”一掌拍在對麵身前的矮桌上, 冬獅郎滿臉怒色,“如果藍染的實力就像那個浦原喜助說的真的已經君臨所有死神的頂點,你一個人麵對他就是送死啊!為什麼不叫上我……叫上我們其他番隊長幫忙?這種叛徒,就算十三番隊的隊長都出動也完全沒問題吧?”
“日番穀, 謝謝你為我擔心,但是沒必要。”相對起他的怒意,對麵的人就顯得格外平靜了,“本來事情的起因就隻是我單純地想要找藍染報仇而已,包括你在內的大家幫我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有關於對藍染的處置, 我雖然有足夠的理由拖十三番的其他隊長下水, 他們必然也不會拒絕,但真沒必要。”
浦原喜助在六十年前被藍染害成這樣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從他西流魂街偷偷留下一座隱藏的穿界門就知道這些年來他肯定也有暗中回來過, 那麼對於藍染的調查肯定也不會放鬆。
“藍染的斬魄刀「鏡花水月」, 表麵上他對所有人的說法是一個沒什麼威力的障眼法,實際上卻是「永久催眠」,隻要看過他亮出刀劍的人都會直接中招,身體的五感任他操控,被他隨意捏造他想讓其他人目睹和感受到的一切,隻要他一天不主動解除,就會永遠被他操控催眠下去。”透清冷的眼睛看向臉上逐漸變色的冬獅郎,“他在護廷十三番最起碼要有一百多年吧,你覺得沒見過他斬魄刀的死神還剩下幾個?十三個番的隊首們沒有被催眠的機率有多少?”
冬獅郎立刻抓到話柄:“你說十三番的所有隊長都被催眠,你自己不也在其中嗎?”
“我不能算在其中的。藍染的催眠對我毫無用處,我的精神力在他之上,他和他的斬魄刀想催眠我還差整整一個世界的距離。”透直接道,說話一點也不留情麵,“否則你以為當初藍染一開始針對我為什麼一下子就被我看穿了?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惡意,在我眼裡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再明顯不過。所以最後你和其他隊長幫我掠個陣就好。他的催眠能力會讓我們人越多越不利,彆到時候打起來,你以為是攻擊的藍染實則砍的是友軍。”
這一番話,就差沒直說“你們是累贅彆過來礙事”了。
可是冬獅郎卻知道,通行透說這些話的真正用意並不是這個,雪發的小男孩低著頭,一雙拳頭暗暗握緊。
“通行透,你總是這樣子……!”他咬著牙,壓低著聲音仿佛忍無可忍一樣,“總是這樣……把什麼都分得清清楚楚的,一副誰也不想多欠的樣子!為什麼你總把什麼事都分得這麼清啊!不帶負擔地接受彆人的好意,接受一下我們的好意會死嗎!我隻是想幫你一把,你為什麼卻隻想著不要再欠人情!我沒想要你還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啊!”
越是說到最後,他越是嘶聲咆哮,仿佛一頭發怒的小獅子。
然後麵對這頭暴怒的小獅子,對麵之前一直始終直視他人的小女孩這時卻低下頭,一言不發地看自己捧著的茶水杯。
她如此突兀的沉默反應,冬獅郎哪裡還不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家夥,還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拿他當朋友看,隻是把他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對象。
原來真的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不,不隻是他,桃子,還有朽木露琪亞她們恐怕都是一樣。因為她們在她受傷時對她很好很關照,所以她才在報複藍染的途中也儘力幫她們,讓桃子看清藍染的真麵目是如此,為朽木露琪亞取出崩玉這個隱患也是如此。其他那些關係不錯的死神也是同理,這才是她不願意他們涉險的真相!
“通行透……你……真是好樣的!”顫抖地指著她,冬獅郎咬牙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九番隊的通行透自從和十番隊的日番穀冬獅郎因為雛森桃的事交惡之後,人緣極速下降,之前和她關係不錯的一些死神悄無聲息地與她疏遠了。
雖然她工作能力確實出色,這些時日展現的才能無人能說一句“她配不上隊長之位”,但她得來這個位置的手段並不光彩依舊成了無可爭議的事實。甚至因為她成了隊長大權在握了,一些以前從來沒表現出來的高傲狂妄讓很多人越發不喜她,連因為她的可愛外表對她十分寬容喜愛的女性死神協會都不怎麼待見她了。
看起來事態都在朝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沒了人緣的通行透隻要下次犯上一回大錯,無人再幫她出頭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明明都是順理成章的發展,可藍染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似乎……太順利了?又或者說,通行透的表現有些……急功近利了?
沒等藍染再多花點時間仔細分析琢磨,呆在五番隊的他忽然收到了來自一番隊隊長,也是十三番的頭領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的召喚,說召集十三番隊的所有隊長過來要開一場緊急的隊長大會。
“藍染隊長,突然這麼急出去,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見他急急要走,已經被提拔為副隊長的雛森桃不由問了一句。
作為五番隊的副隊,而且又是藍染的頭號崇拜者,雛森桃追問這些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藍染也不疑有他,直接回道:“山本總隊長在叫我們,是一個隊長間的緊急會議。雛森,我不在的時候,隊裡就拜托你了。”
自從被通行透利用完就過河拆橋後,傷心了很久的雛森桃把所有的心思全都轉移到了他身上,她比以前更加認真工作,也比以前更加崇拜他,事事都以他為先,隻要是工作範圍內的事她都會第一時間為他做好所有準備工作,可謂細致到了極點。
這種變本加厲的表現藍染並不意外,人在感情上受到傷害後,會本能地抗拒逃避,將情感轉移到自己喜歡或者覺得舒適的區域裡。
很顯然,雛森桃覺得最能讓她感到舒適和安心的區域就是一直在關心和安慰她的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就完全不奇怪了。
“請交給我!”聽到自己最崇拜的隊長如此說,少女繃直脊背鄭重應聲,“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托付的!”
溫柔敦厚的男人立刻無奈地笑了:“說了多少次,不用這樣的雛森,就算我不在你自己也能做得足夠好了,我很快回來的。”
打完招呼,藍染離開了隊舍,雛森站在大門口目送他離去。
看著那背後印有「五」字的雪白羽織逐漸消失在街道儘頭,雛森殷切目送的閃亮目光逐漸溫涼,最終眼底寒冰一片。
“你不會有機會回來了。”
瀞靈廷的護廷十三番平日裡各有各的職務,等閒不會共聚,像十三個番隊隊長全被召齊過來開會的次數其實很少,也讓很多不明所以的隊長過來時不由互相打聽緣由。
寬敞的圓桌式會議廳裡,陸續到來的隊長們找著相熟的人交頭接耳,眼睛也不時看向其他方向。
眼下的場合最吸引視線的,自然還是場中唯二的兩個小不點,都是少見的超級天才,也都是在很短的時間裡晉升到隊長之職,而且近期還因為某件事鬨掰了,就算現在繞著大圓桌去坐,也是挑了一個互相距離最遠的對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