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適合？”布魯斯.班納朝她翻了個白眼, 然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自己來試試，娜塔莎。”
布魯斯.班納可不認為自己的智商及所學的專業是他沒將小布魯斯照顧妥當的理由。他想儘辦法去照顧對方, 但是那並不意味著對方想要被他照顧！
“彆為自己不擅長照顧小孩子找借口，我們大家都知道蝙蝠俠不好相處, 但是他現在隻是一個小男孩。”娜塔莎朝布魯斯.班納挑眉。
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準確性, 她甚至伸手比了比布魯斯.韋恩的身高————因為良好的生長環境，布魯斯.韋恩比同齡的小孩要高一些, 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他現在隻有一米五的事實。
布魯斯.班納當然聽出了娜塔莎話中的意思。很顯然的，對方認為：年幼的布魯斯韋恩遠比蝙蝠俠好哄。
有那麼一刻，布魯斯.班納真的想告訴娜塔莎, 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如果想要以年齡為依據評定布魯斯.韋恩好說話的程度，你們就太天真了。
無論布魯斯.韋恩年齡多少，無論對方有沒有成為蝙蝠俠, 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就是油鹽不進！
而娜塔莎顯然沒有接受到布魯斯.班納眼神中的含義，又或許她接受到了, 隻是覺得打心眼兒的不認同。
為了向布魯斯.班納證明自己的觀點是對的, 她決定接下對方的挑戰。
作為複仇者聯盟中少有的女性成員，娜塔莎具備了心細、謹慎等特點。
她並沒有像布魯斯.班納那樣直接與布魯斯.韋恩產生肢體接觸, 反倒是以談心的形式對那個蹲在角落裡的男孩循循善誘。
這大概起到了些許效果，因為對方緊閉的唇在某個時刻微微顫動，就仿佛即將開口一樣。
“相信我, 布魯斯, 你可以相信我們。”娜塔莎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將口袋中的棒棒糖遞到了布魯斯.韋恩的麵前，“我們對你沒有惡意。”
作為一名優秀的特工以及前間諜，她知道什麼樣的笑容更容易讓彆人放下心防。無數的目標都曾因為這一套而拜倒在她的腳下、甘願為她說出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機密, 更何況一個年僅八歲的男孩呢？
聽到她的話，布魯斯.韋恩一點點地將頭抬了起來，然後楚言凝看到了對方那雙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鋼藍色的眼睛。
和最初一樣，那雙眼睛沉寂的可怕，沒有任何這個年紀孩子應有的活力。
但是，他至少給出反應了。
見此，娜塔莎又將手中的棒棒糖往前送了送，彩色的糖紙幾乎貼上了布魯斯.韋恩的手背————這是一個極近的、隻要對方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隻要布魯斯.韋恩願意伸手拿起它，就代表了娜塔莎計劃的成功。
在這一刻，所有人————包括布魯斯.班納，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雖然娜塔莎的成功從側麵證實了他不會帶孩子的事實，但是比起這個，布魯斯.班納更希望麵前孩子的情況能變得更好。
布魯斯.韋恩用他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盯著娜塔莎看了幾秒，然後重新將頭埋了回去。在此過程中，他甚至看都沒有看那個彩色的棒棒糖一眼。
一切似乎都歸零了。
在那之後，娜塔莎又學著之前那樣用溫柔的語氣安慰他，但是布魯斯.韋恩再也沒有抬起頭。
最終她隻能將棒棒糖重新收回口袋，然後歎息著看向布魯斯.班納，“………他真的很難哄。”
布魯斯班納聳了聳肩膀，回了對方一個“我就說吧”的無奈眼神，“大蝙蝠是個難纏的主，小蝙蝠也是。”
“在他還在治療倉裡的時候，我幾乎將所有值得一試的科學辦法都試過一遍，我甚至還在其中結合了一些自己的專業知識！但是，結果你知道的。”
娜塔莎保持了沉默，她似乎又想起了監控中那個被掀翻在地的透明治療艙，以及治療艙旁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受傷了。”在布魯斯.班納與娜塔莎談話期間，楚言凝一直在觀察蹲坐在那裡的布魯斯.韋恩。
因為被放置在治療倉內泡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營養液，這個孩子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淡綠色的營養液順著布魯斯.韋恩的發梢滑下，滾過他彎起的手臂，一點一點點的在他的腳下彙聚成一小攤。
如果楚言凝沒有看錯的話，這一小攤水漬之中還帶著點紅。
那些紅色就像是紅墨水滴在水盆中一樣，雖然被快速的渲染開了，但依舊帶著刺目的色彩。
楚言凝在布魯斯.韋恩的旁邊蹲下，然後順著對方衤果露在外的肌膚一寸寸掃過去，最終在對方的小腿上發現了一道不淺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