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諾亞(2 / 2)

看見宿源,易禹行的眼睛頓時亮了,快步走過來問:“你怎麼來教堂了,是不是有事要辦?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帶你過去。”

宿源問:“你很熟悉教堂?”

“我是神眷者。”易禹行笑了笑,帶著微不可查的炫耀,像開屏的公孔雀。

宿源不再搭理他,繼續往上走,易禹行繞到前麵阻攔,有意無意貼近宿源,宿源皺眉拉開距離,不耐道:“乾什麼?”

易禹行笑著說:“無關人士可不能上去。”

“我與教皇冕下約好了見麵。”宿源道,“讓開。”

“太冷淡了吧,以前你就算看我不順眼,也會至少跟我說兩句話。”易禹行依然不讓,“你找教皇有什麼事?”

“你問的太多了。”

首都大教堂麵積廣闊,通往教皇房間的樓梯不止一條,宿源直接繞去彆的路,易禹行還要追,一位神職人員過來找他:“易先生,你申請的新神術資料已經獲得批準,請隨我來領取。”

易禹行隻能多看宿源走遠的背影幾眼,跟著神職人員離開。

宿源來到教皇的房間前,抬手敲門,屋內傳來老教皇的聲音:“是宿源吧?進來。”

宿源推開門,看見身穿長袍,戴著重重冠冕的老教皇站在書架前,正在將手裡厚重的書本塞回去。放好書,頭發花白的老教皇轉身看向宿源,慈祥笑道:“怎麼不開心,是來的路上遇見了什麼?”

“就是個有點煩人的學長。”宿源道,“紅衣主教的事,教廷已經查清楚了?”

老教皇坐到茶桌前,示意宿源去對麵。

見宿源在茶桌對麵坐下後,老教皇徐徐道:“神術中有些威力強大的禁術,有些人會對此動心思,追求更多的力量,此事的紅衣主教就是其中一員,他偷偷修習了禁術,妄圖拿白瑾池的血液做文章。教廷要向你們致歉,是我們沒發現他的問題。”

宿源故作不解:“白瑾池隻是普通神眷者,有什麼值得紅衣主教利用的?”

“其實,白瑾池的天賦要超過我。”老教皇輕描淡寫笑了笑,“目前不告訴外界,是擔心蟲族不擇手段,你也知道,蟲母的壽命逐漸走到終點,又遲遲沒有合格的繼承者,如果知道人類的新生代勁敵如雨後春筍,蟲族必然會著急。”

“白瑾池怎麼可能超過冕下?”宿源表麵這樣說,實際對劇情走向心知肚明,未來的白瑾池確實遠超老教皇,“不過,這麼重要的事可以告訴我嗎?”

“沒關係,畢竟白瑾池要當你的仆人了。”老教皇道。

假如白瑾池是普通神眷者,宿源可以理解位高權重的教皇不將他放在心上,不願意為了他與宿家扯皮,但教廷都擺明了重視白瑾池,還任由他給宿源當牛做馬?宿源困惑問:“您不要回白瑾池的奴隸契約?”

老教皇笑眯眯道:“我不覺得當一當仆人有什麼,昨夜紅衣主教在宿家莊園的動作,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放白瑾池當你的仆人,可以表明他在教廷不重要。而且,白瑾池的父親招惹了大勢力,教廷不方便幫助白瑾池,他當宿家的仆人,可以獲得宿家的庇護。”

聽了老教皇的話,宿源讓白瑾池當自己仆人的愧疚感都減輕了點。

老教皇道:“當然,我有彆的條件。”

“什麼條件?”

“更改契約條例。”老教皇道,“將奴隸契約的時限改到三個月後,而且白瑾池每個月隻有一半時間當你的仆人。白瑾池要經常來教堂,不能圍著你轉。”

也就是說,白瑾池三個月後便不再是宿源的仆人,到時他將徹底擺脫奴隸契約的束縛,恢複自由身。

每個月再去掉一半,白瑾池隻履行四十五天的契約。

這算是折中方案,教廷不用與宿家扯皮,暴露白瑾池很重要的事實,還能讓白瑾池得到宿家保護,其實不虧。

宿源內心感慨教皇的老謀深算。

他向係統確認過自己在劇情裡的死亡日期,三個月過後,宿源都快走完劇情脫身離開,開啟幸福的新生活了,他也沒有時時刻刻差遣白瑾池的意思,能走劇情就夠了,沒有不答應老教皇的道理。

宿源點頭道:“我同意。”

“好孩子,我要感謝你。”老教皇親手沏了杯茶,交給宿源。

宿源雙手接住茶杯,“教皇冕下客氣了。”

“我叫了白瑾池過來,他應該快到教堂了。”老教皇微笑道,“這杯茶喝完,你去找他吧。”

*

離開教皇房間的時候,宿源內心輕鬆。

成功讓白瑾池當他的仆人,還不用違背自己的良心,真是再好不過。

如果係統不出來煞風景就更好了。

【叮咚——】

【聖潔的神眷者落入你的手裡,你興奮不已,去給白瑾池戴上奴隸項圈,故意在他身上試驗項圈的功能。許希聲不能忍受白瑾池遭受你的欺辱,據理力爭,結果被你大肆羞辱,許希聲認清你的真麵目,對你大失所望。】

宿源早猜到,等白瑾池變成他的仆人,他和許希聲的友好關係就要宣告終結了。

這樣不錯,許希聲對他的微薄好感本就是基於誤會,最適合許希聲的是主角攻,不是惡毒男配。

宿源走下樓,看到白瑾池與許希聲都在教堂的正門外。

本應安靜肅穆的教堂大門變得嘈雜混亂,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死死抱住白瑾池的腿,正聲嘶力竭說著什麼。離得近了,宿源聽見中年男人哭嚎道:“瑾池,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能不管我!”

“我們早已經沒有關係了。”這種時候,白瑾池的聲音都是溫和的。

“你小時候多麼善良,長大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神眷者,就翻臉不認人了?”白父死纏爛打,“你的母親呢?我要見她!我聽說她一直沒有再婚,是不是還惦記著我?其實我也記掛她,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拋棄你們的,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白瑾池的神色微變,泄出些許負麵情緒:“你不該提她的。”

“姓白的,你夠了沒有?我不想看你認親,隻想拿到錢。”白父身後站著一個肌肉蓬勃的紋身男,“要是拿不出來錢,你知道下場。”

白父嚇得一抖,連聲道:“請多給我點時間!您看到了,我的兒子是神眷者,我一定能弄到錢的!”

多年前,白父拋妻棄子前往彆的城市,靠著卷走的家財與賣掉兒子的錢,過了段富足的日子,甚至運氣好救了重傷的地下勢力頭目。頭目養完傷回去重新掌權後,感念白父的恩情,給他安排了一個職位。

白父背靠大山作威作福,隨著時間推移,他愈發膨脹,越線的舉動不停增加。

再多的恩情也有被消磨的一天。

白父犯下大錯後,頭目剝奪了他的職位,趕他離開。

一朝從雲端跌落,白父承受不了落差感,為了維持奢靡的生活,包養情婦,他欠下巨額高利貸。被追債的逼到絕路,白父將主意打到自己救過的頭目身上,想偷竊貴重物品,還對頭目的妻子動了歪心思,結果事情暴露,白父兩邊都得罪,在外麵活不下去,隻能回來找親人。

易禹行在旁邊津津有味看戲,插話道:“白瑾池,這可是給了你生命的父親,你不能不管吧?”

白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拚命點頭:“這位先生說的沒錯!”

許希聲忍不住道:“學長不要拱火。”

易禹行打量著他,忽然問:“喂,你和宿源是什麼關係?宿源不可能跟你談戀愛,是包養的你吧?”

“不是!”許希聲氣紅了臉。

美人生氣的時候格外鮮活,五官驚豔奪目。

易禹行卻興致缺缺:“那沒事了。”

“白瑾池,我聽說你要當貴族的狗。”近幾年的神眷者裡,易禹行是出身最高的之一,彆的神眷者卻不推崇他,反而非常尊敬白瑾池,易禹行心懷不滿,樂得對白瑾池落井下石,“與其給彆的貴族當仆人,不如給我當,畢竟我們認識,我不會太難為你的。隻要你低頭求我,我就解了你父親的圍,怎麼樣?”

白父的眼睛一亮,立刻喊:“瑾池,快答應啊!我把你的奴隸契約賣給了一個富豪,怎麼比得上大貴族?你都接受當仆人的命運了,不如選更好的主人!”

白瑾池的耐心告罄,正要說什麼,宿源的聲音響起:“閉嘴。”

宿源走過來,在白父的身前蹲下,麵對麵問:“你覺得易禹行是比我更好的主人?”

易禹行驚詫問:“宿源,白瑾池的奴隸契約在你手裡?”

跟隨大勢力的頭目混了好幾年,白父對有名的大貴族如數家珍,聽見宿這個姓氏,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不敢置信白瑾池能攀上這樣的貴族,懊悔自己剛才不經大腦的話。白父的嘴唇顫抖,要轉而吹捧宿源,宿源直接製止,懶得聽那些沒營養的廢話。

白父先前痛哭流涕懇求白瑾池,臉上糊的淚水未乾,醜態儘顯。他保養的不錯,但身上有種惹人嫌惡的氣質,體現在五官上,使得他看上去與白瑾池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能生出芝蘭玉樹的兒子真是奇跡。

宿源看向紋身男,道:“你都看到了,白瑾池是我的仆人,與這個人沒有關係。”

“這個人隨你們怎麼處置,彆扯上我家的仆人。”

紋身男放任白父來教堂,是抱著刮油水的想法,畢竟讓白父工作一輩子,或者把他身體的零件全拆開賣掉,都填不上他欠的窟窿,相比之下,從身為神眷者的白瑾池那裡當然能榨出更多油水。如今宿源出麵,紋身男不敢繼續原本的計劃,點頭哈腰道歉:“打擾到少爺了,我這就帶他離開。”

紋身男去拖拽白父,白父掙紮不過,目眥欲裂大喊:“瑾池,讓你的母親來見我!你不能不管我,如果我出事,你的母親肯定會難過,她的後半輩子怎麼辦?”

“不勞費心。”宿源笑容和煦,“我可以為她介紹更好的對象,她肯定能走出你帶來的陰影。”

白父猛然瞪大眼睛,似乎被踩到了痛點。

知道宿源不可能幫他,白父撕破臉皮想要痛罵,紋身男可不敢讓汙言穢語臟了小少爺的耳朵,強行帶著他離開。

白父最後的樣子麵如死灰。

宿源心情不錯,看向旁邊目光複雜的白瑾池。

“奴隸契約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宿源直接進入正題,胸章樣式的儲物裝置掛在他的衣服上,宿源從裝置裡取出契約紙,捏著紙張一角,在白瑾池麵前晃了晃,“你的奴隸契約在我這裡。”

白瑾池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宿源剛維護了他,又擺出這樣驕橫的模樣,可能就是宿源傳聞不好的原因,外人多看表象,很容易誤會宿源。

學會隻看宿源的實際行動後,便不會再誤解他。

最終,白瑾池輕輕點頭。

“過來。”宿源命令道。

“我給你戴上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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