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吻痕(2 / 2)

企鵝玩偶陳舊褪色,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是我有一年過生日,從剪娃娃機裡拿到的。”許希聲略感不好意思,“那年,附近新開了家商場,我對裡麵的剪娃娃機感興趣,沒有說出口,但是我的父母看出來了,在我生日的時候,帶我去玩。花了不少錢,我都沒剪到,本來想放棄了,結果他們讓我繼續,最後還是剪下來了。”

“你的父母對你很好。”宿源感歎,這也是許父染上賭博還能戒掉,洗心革麵的原因吧。

他隱隱能感受到,原著裡母親死亡的時候,許希聲會有多傷心。

腦海裡思索著許母病症的事,宿源猛然意識到不對,他是要完成劇情,遠離許希聲的,怎麼聊起來了?

許希聲將企鵝玩偶遞給他:“送給你。”

宿源果斷拒絕:“這麼有意義的東西,我不能收。”

許希聲接下來的話,讓宿源一個激靈:“你不是收了謝利的東西?”

被宿源帶著,離開藍焰海包廂的時候,許希聲困得厲害,都沒聽清謝利與宿源的對話。不過,他微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宿源身上,隱約記得謝利送給了宿源什麼。

許希聲態度堅持:“你收了他的禮物,不能收下我的?”

宿源真是怕了醉酒的許希聲。

他擔心自己不收的話,許希聲再糾纏不休。

昨夜紅衣主教偷竊白瑾池的奴隸契約,宿源沒怎麼睡好,又在藍焰海喝了許希聲喂的大半杯酒,這會兒腦子也有點迷蒙,不願與許希聲多糾纏,接過企鵝玩偶抱在懷裡,道:“這件禮物我收下,我該走了。”

抱著玩偶的宿源,可愛到許希聲的氣息亂了兩分。

他沒有忍住,在宿源離開的時候,悄悄打開智腦拍下他的照片。

他並未征求宿源的意見,因為宿源肯定不會同意。

宿源離開後,許希聲神色黯然,攥緊了手邊的床單,骨節突出。

其實,他還擔心宿源會不會再去藍焰海。

等下可以問問白瑾池。

今天,白瑾池在教堂的學習結束,便會前往宿家莊園工作。

*

從趕往首都大教堂,到離開許希聲的家,宿源一直沒有吃東西。

車輛駛出下城區後,宿源先讓司機載他到一家有名的空中餐廳,用餐花了兩個小時,宿源出來的時候,天色已到傍晚,高樓大廈與其中穿梭的飛行器在晚霞渲染下宛如油畫。

宿源鑽回後車座,半闔上眼,大腦越發迷蒙。

他用手背貼了貼臉,臉頰升騰的熱意沾上手背微涼的皮膚,簡直像許希聲的醉意傳染到了他身上一樣。

傳染是不可能的,宿源渾渾噩噩思考著,昨天他聽孫豪講過,藍焰海的招牌酒之一有點特殊,剛喝下去沒什麼,實際後勁相當足,過段時間便會爆發出來。有人會拿這種酒騙彆人喝很多,醉到人事不省。

難道許希聲給他喝的是這個?

真倒黴。

回到莊園就睡覺吧。

宿源保持著半夢半醒的狀態,坐車回到莊園。

日頭西斜,晚霞顏色加深,如同熊熊火焰燃燒,司機下了車,準備去為後麵的宿源打開車門,結果他看到元墨過來,便停止了動作,元墨是少爺的貼身仆人,比他更適合領宿源回屋。

不過,元墨會主動出來迎接少爺,還是第一次見。

看元墨的樣子,已經在外麵等了有段時間。

車門打開,一隻帶著繭子的修長手掌伸進來,宿源視線模糊,以為這是司機,將手搭了上去。下一刻,宿源的手被強勢扣緊,拉出了車子,元墨聞到他身上的酒香,黑眸審視著宿源的模樣,“喝酒了?”

想到自己喝下那杯酒的緣由,宿源心裡就來氣,懶得回答,轉而問:“白瑾池來了嗎?”

元墨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陰雲密布:“這麼惦記您的新仆人?”

醉酒狀態下,宿源的耐心不多:“你能不能講正事?”

不遠處的蘭玉趁機上前,回答宿源的問題:“新仆人剛到不久,我帶他去了管家安排的仆人房間,他正在房間裡稍作整理,應該很快——”

話到一半,蘭玉望向仆人房。

“他出來了。”

為了方便整理東西,白瑾池左側的微長發絲掛在耳後,露出墜著細銀鏈的淡金寶石耳飾,晚霞映在他溫潤的金眸裡,呈現出琥珀般的色澤。漆黑項圈作為神職者身上的汙漬,緊緊箍著白瑾池的脖頸,他來到宿源麵前,項圈上麵鮮紅的“02”數字看得元墨心煩。

宿源單手抱著企鵝玩偶,白瑾池的視線落在上麵,他認出來,這是許希聲很珍視的東西。

“先讓蘭玉教教你工作的內容。”宿源吩咐道。

身體在酒精影響下感覺悶熱,宿源隨手扯了扯領口,沒注意到鎖骨的吻痕暴露了出來。

宿源的鎖骨精致瘦削,本就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淡紅印記落在上麵更是顯眼,白瑾池不由一怔,心頭有不知名的複雜情緒掠過。

不止白瑾池,元墨同樣看的清楚。

元墨一言不發拽著宿源走向主屋,白瑾池覺得不妥,開口製止:“你不該不問宿源的意見,強行帶他離開,即使他喝醉了。”

“你倒是很快代入了關心主人的仆人角色。”元墨嗤道。

白瑾池語氣平和:“我隻是在講正常的道理。”

元墨道:“這裡不是教堂,輪得到你給人指點迷津。”

白瑾池看向宿源:“你的意見呢?”

宿源神色茫然,覺得此時的氣氛非常古怪。

從元墨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令宿源如芒在背,情不自禁感到畏怯,與麵對失控發作的元墨感覺差不多。宿源用酒精侵蝕的大腦,簡單直白將兩者聯係到一起,以為元墨的失控症又犯了,急著帶他去處理。

昨夜元墨剛對紅衣主教爆發過精神力,狀態不穩很正常,於是宿源道:“我和元墨離開會兒,你們按我說的,各做各的事。”

白瑾池的眸光斂了斂:“是。”

蘭玉不死心問:“我能跟去嗎?好多天沒見少爺,我有好多話想對您說。”

“不可以。”宿源不假思索拒絕,解決元墨失控的過程不能讓彆人看到。

元墨早已不耐煩,帶著宿源徑直離開。

“新來的,看到了嗎?”宿源不在後,蘭玉換了副麵孔,“元墨就是這樣獨占少爺關注的,連口湯都不分給我們。你是神眷者,有充足的本錢,可不能讓元墨再囂張下去。”

白瑾池隻當四十五天的仆人,無意參與這類爭寵行為。

就算要當宿源一輩子的仆人,他也不會。

這時,白瑾池的智腦響起,來電人是許希聲,他走到一旁接通電話,聽見許希聲問:“瑾池,你已經在宿家了?”

“嗯。”從許希聲的聲音,白瑾池聽出不對勁,“你也喝酒了?”

“也?宿源喝酒了?”

許希聲怔愣過後,很快反應過來,“對了,那杯酒還是我給他喝的。”

烙印在宿源鎖骨處的吻痕,忽然閃過白瑾池的腦海。

結合許希聲的話語,白瑾池隱隱猜到吻痕的主人是誰,他猶豫片刻,還是沒克製住,問了出來:“宿源鎖骨的痕跡,是你留下的?”

許希聲語氣一變:“你看見了?”

首次與人討論這種話題,白瑾池有種生疏的不自在:“不小心看到的。”

明知吻痕就留在領口那裡,很容易被看見,許希聲依然感到不舒服,他帶著宣誓主權的意思,承認道:“是我。”

白瑾池莫名有點生氣:“為什麼?”

電話對麵的許希聲頓了頓,沒料到向來注重分寸的白瑾池會進一步詢問。

“因為喝多了酒。”許希聲簡單帶過。

與宿源之間的事,許希聲沒有詳細講給彆人聽的興趣,即使那個人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

白瑾池不再多問。

他知道,自己已經出格了。

許希聲問出打電話來的正題:“宿源是剛回莊園嗎?他有沒有去彆的地方?”

白瑾池勸道:“你不該這麼打聽他的私事。”

“隻有這一次,否則我安不下心。”許希聲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依舊懇求道,“麻煩你了,瑾池。”

這樣的許希聲,不太像白瑾池熟識的好友。

白瑾池不知道,宿源與許希聲離開教堂後去了哪裡,他為什麼對宿源的行程這麼在意,不弄清楚,許希聲似乎是不會罷休的,白瑾池緩緩道:“一個叫蘭玉的仆人問了司機,宿源離開下城區後,去了一家空中餐廳吃飯,他醉得不輕,應該沒心思去彆的地方。”

得知宿源沒再去藍焰海,許希聲放下了心。

掛斷通訊,許希聲再次將宿源抱著企鵝玩偶的照片點出來看。

宿源離開後,他已經反複看了許多遍。

許希聲拿過桌上的小型打印機,打印出宿源的照片。

經過兩三個小時,許希聲差不多醒了酒,回憶著自己在藍焰海的包廂裡,都對宿源做了什麼,先前被酒精壓製的羞澀全部反撲上來。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升騰起熱意,產生了難以啟齒的反應。

許希聲臉色緋紅,帶著宿源的照片進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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