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吻痕(1 / 2)

許母的情況穩定後,醫生向宿源告辭離開。

許希聲在臥室裡守著母親。

他們不能把親戚晾太久,許父千恩萬謝送醫生出門後,留在了客廳。宿源出來看看情況,他好奇這兩個人來許家是乾什麼的,更不想待在房間與許希聲單獨相處。

“你看,希聲母親的身體不好,我是不想打擾你們的。”中年男人無奈道,“但是,我們家裡真的急需用錢。”

有宿源在,中年男人的態度客氣了很多。

他們父子注意到,剛才的醫生往返是通過私人飛行器,醫生都這麼富有,一句話就能把他叫來的宿源,身份可想而知。他們再不懷疑樓下豪車的主人是誰,中年男人的煙沒敢抽完就掐滅了,窗戶開著,屋裡的空氣好了不少。

許父愁眉苦臉道:“我和希聲再想想辦法,籌錢還給你們。”

宿源聽出來了:“你們欠他家錢?”

讓客人看到這些事,許父很是尷尬:“見笑了,你回屋找希聲吧,我們這裡很快就好。”

宿源不可能去找許希聲。

他提議道:“你們欠的錢,由我出吧。”

許父一愣,條件反射拒絕:“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宿源隨意道,“你們的親戚急需用錢,我卻不用,這筆錢以後許希聲還給我就行。”

其實,錢直接送給許家也無所謂,但宿源清楚,許希聲是不會收的。

他也沒理由對許希聲這麼好,不如明算賬。

宿源很想說服自己,許希聲知道了他出入藍焰海,肯定會對他失望,但實際情況顯然並非這樣。宿源決定,實在不行的話,就拿這筆欠款做文章,讓許希聲遠離自己。

宿源的提議,解了許父的燃眉之急,話都說到這份上,許父實在張不開口拒絕,他想去征求下許希聲的意見,結果宿源已經要來中年男人的賬戶,將錢劃過去。

玄關的正門再度被敲響。

又是誰來了?

許父一頭霧水去開門,外麵竟然站著笑容滿麵的區長。

他眨了眨眼睛,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確認沒看錯後,許父誠惶誠恐:“區長怎麼來了?”

“宿少爺在這裡,我來打個招呼。”

區長說著走進門,見到宿源,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不久前才聽聞您來到下城區的消息,有失遠迎。”

宿源沒想到,自己送許希聲回家一趟,會弄出這麼大陣仗,“我不需要大張旗鼓的迎接。”

“明白,我主要是來彙報案件情況的。”區長早已有準備,是先辦完正事再過來的,“襲擊受害者的犯人,我們已經捉拿歸案,據犯罪者陳述,他是見受害者外表美麗,一個人落單行走,於是起了歹心,持刀過去威脅,為了減少受害者的反抗,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受害者在情緒衝擊下,病症發作,犯人被嚇到,不敢再做彆的,搜刮走她的財物逃之夭夭。”

宿源進一步體會了下城區的混亂。

區長將許母的財物從儲物裝置拿出來,放在桌上,“犯人交還了受害者的財物,你們看有沒有缺的?”

許父掃了一眼:“都齊全,真是麻煩區長了,您還親自跑一趟。”

“不麻煩。”區長道,“令夫人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

家裡迎來這樣的貴客,許父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怎麼接待,隻能按老套路:“區長快請坐,我給您倒杯水。”

許父心裡感覺,他們家在區長眼裡應該環境很差,區長可能還會嫌棄他們家的水,委婉拒絕,不料區長直接在沙發坐下,麵前茶幾上殘留著中年男人先前抖落的煙灰,有點臟亂,區長滿不在乎,笑嗬嗬道:“好啊,那我就坐一會兒。”

中年男人兩父子在旁邊有些尷尬。

他們收到了錢,達成目的,許家還有新客人,按理說他們不好待下去,應該告辭離開了,但是平素高高在上的區長就在這裡,他們實在做不到挪動腳步,錯失與區長套近乎的良機。

中年男人硬著頭皮繼續站在客廳,找機會插話。

客廳隻有一張沙發,不久前是他占據著,許父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如今區長坐著沙發,他沒資格去和區長坐一起。許父倒好茶水回來,本來想繼續坐椅子,區長熱情招呼他一起坐,中年男人不由羨慕。

壯漢則將目光投向了宿源。

上個登門的醫生,壯漢知道那肯定是有名且資深的醫生,不過那距離他們的生活太遠,壯漢腦子裡沒有具體的概念,區長則不同,這是下城區的大人物,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隻要壯漢將認識區長這件事說出去,他任職工廠裡的老板,都要過來見他,關照他。

通知案件情況,歸還失物,怎麼可能值得區長親自前來?他是為了宿源來的。

壯漢感受到了宿源身份沉甸甸的分量,心臟怦怦直跳。

如果接近了宿源,宿源手指縫裡稍微漏點東西,不是都夠他一生無憂?

宿源正在狹窄逼仄的客廳裡,背後是陳舊的壁紙,與他們的距離仿佛觸手可及,錯過這次機會,可能永遠不再有。

壯漢咽了咽口水,走向宿源。

宿源若有所覺看了他一眼,壯漢瞬間緊張,背肌僵硬成石塊。

他同手同腳來到宿源麵前,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傻,張口正要對宿源說話,卻見許希聲扶著額頭從房間走出來。

一開始,宿源站在許母的臥室門口,許希聲轉頭便能看見他的背影,於是沒有做什麼。

然後,宿源去問中年男人的銀行賬號,將錢轉給他,走出了許希聲的視野範圍,許希聲逐漸坐不住。醉意依然纏繞著他,許希聲準備出來洗把臉,看一看宿源。

發現有人接近宿源,許希聲神經敏感,目光定在壯漢身上,壯漢被看得不自在,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許希聲的脾氣好,麵對接濟過他們家的親戚更是忍讓,壯漢首次從他的目光中察覺到冷意,而壯漢還什麼都沒做,隻不過朝宿源走了幾步而已。

許希聲去衛生間洗臉出來,額發微濕,臉上的水沒有擦乾淨,水珠順著麵部優美的線條滑落。

之前妻子發病,又有區長來訪,許父一直忽略了兒子的情況,後知後覺注意到許希聲臉頰不正常的緋紅,以及周身的酒味,許父驚訝問:“希聲,你喝酒了?”

許希聲發出輕微的鼻音:“嗯。”

“看你喝的不少,回房休息會兒吧。”許父道,“你媽那裡我守著。”

不管怎樣,都是家人更重要,許父隻能向區長致歉,不能再接待他。

“沒關係,去守著你妻子吧。”區長笑了笑,將自己的聯係方式留下,“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找我。”

許父感覺像做夢一樣,連聲道:“好的好的,太謝謝您了。”

區長都走了,另外兩父子再不好厚著臉皮待下去,他們也沒跟大人物套上近乎,失落離開。

客廳很快變得安靜。

許希聲的大腦還受著酒精影響,直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來到宿源麵前,邀請道:“要不要去我的臥室坐坐?”

“不用,我也該走了。”

宿源拒絕的話音剛落,許希聲的身體晃了晃,用手扶住他的肩膀,黑發遮住許希聲垂下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頭暈?”宿源問。

許希聲輕輕應了一聲,放在宿源肩上的手微微收緊。

其實,許希聲在藍焰海服下的解酒藥開始起效,他還醉著,但不至於到站不穩的程度。

許希聲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用撒謊的方式挽留彆人,多待在自己身邊一會兒。

不過,很有效。

宿源身體僵硬,被許父看著,他不好把許希聲的手弄下來,讓許父來扶他,普通同學都不會絕情到這樣多此一舉的程度,反倒顯得他心裡有鬼。

他隻能將許希聲送去房間。

許父不清楚兩個孩子的想法,純粹為許希聲交到朋友而高興,也沒有去卑躬屈膝討好宿源的念頭,否則兩個孩子的友情就變質了。以前不知道為什麼,許希聲身邊的朋友,要麼起初就是對許希聲有好感,掩藏好感接近他,即使一開始沒有其他方麵的想法,與許希聲相處久了,對許希聲的感情也會變質。

發現那些人的意圖後,許希聲便會與他們劃清界限。

最後許希聲維持下來的朋友,隻有白瑾池一個。

如今看來,許希聲的朋友多了一個。

宿源基本沒有貴族的架子,幫了他們家這麼多,對許希聲的外貌也不動心思,真是個好人。

許父麵上帶著笑,回屋看妻子。

另一邊。

許希聲的房間乾淨整潔,麵積狹小卻不顯擁擠,床頭櫃上擺著張全家福照片,上麵是小時候的許希聲,玉雪可愛宛如人偶。

窗台擱著盆盛開的花,清淡花香在屋內飄蕩。

唯一有點出乎宿源意料的是,許希聲的床單被褥都是冷肅的灰黑色。

不過,床頭的一個中型企鵝玩偶,打破了冷肅感。

許希聲坐在床沿,定定注視著宿源。

宿源出現在他的臥室,真是夢裡才會有的場景。

許希聲白玉般的膚色與灰黑被單形成鮮明對比,他仰著臉,瀲灩的眸子盛著微醺,宿源莫名有種他在引誘自己的錯覺。下一刻,宿源將這個想法從腦內抹除,許希聲是人見人愛的主角受,原著裡的主角攻執著追求他,許希聲都沒有接受,隻發好人卡,怎麼可能會引誘人?

“對了,我記得白瑾池的家在你附近?”宿源道。

許希聲的神情微微變化,眼裡的滿足感淡了點,像是短暫的幻想被戳破。

“瑾池被發現神眷者的天賦,有了經濟能力後,就搬走了。”許希聲道,“待在原本的家裡,會經常勾起瑾池母親關於家暴的不好回憶。”

宿源意識到自己提錯了話題,轉而看向床頭的企鵝玩偶,“這是你小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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