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 又跑了。”
“給我找!找不到人你也彆回來了!”
少年躲在角落裡色色發抖, 細瘦的手臂瘋狂發抖, 嘴唇哆嗦著不敢大聲呼吸生怕被發現。
翻箱倒櫃的聲音不絕於耳,他緊緊閉著眼睛連嘴唇都咬出了血,在心裡祈禱彆發現他、彆發現他。
母親死前的樣子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她用儘最後一口氣將他藏起來,然後朝反方向跑去。
男人們的聲音還在不遠處, 怒斥聲,責罵聲此起彼伏。
他很害怕,卻不能哭, 哭了會被發現。
他第一次躲藏,那時候被母親藏在書架後一個儲物的小格子裡, 漆黑狹小,他渾身都疼卻不敢動彈, 生怕弄出聲音。
結果他們還是找到了自己。
這是他第二次逃跑。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外麵沒有聲音了,少年猜測人應該找不到離開了,便輕手輕腳的動了動,疼得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他咬住牙, 艱難地推開書架, 慢慢地挪出一條縫。
“小子, 挺會藏啊。”
少年一愣, 寒毛反射性地豎起來拔腿就跑, 可他蹲的時間太長腳發麻, 更因為瘦弱營養不良,沒跑幾步便被抓住。
一個耳光猛地抽過來,他腦子都懵了。
男人將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少年渾身骨頭都像是被砸碎了,男人怒極抓住少年臟兮兮的領子,左右扇了幾耳光。
少年痛吟抱住自己,可懼意比身上的疼痛更加可怕,拚命掙紮起來,男人掐住他的脖子冷笑。
“跑啊,我讓你再跑,就憑你。”
少年踢踹,男人一時不妨被他真踹了一下,少年張口狠狠咬了他一口等他吃痛撒手立刻爬起來,反手摸起一個被丟棄的棒球棍往後退,“你彆過來!”
男人也不急著抓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少年小狐狸似的狡猾模樣,“牧霜嵐,把你媽媽交給你的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了你。”
“她沒有交給我東西,你們到底要什麼!”
男人兩手插兜走近,伸腳作勢要踹,卻沒有下腳仿佛隻是嚇唬他,“霜嵐,叔叔以前很疼你的,我也不舍得傷害你,但是……”
牧霜嵐發覺他的眼神,一回頭便被當頭砸了一下暈了過去。
“你他媽彆把他砸死了!”
“你心疼了?”
“心疼個屁,他死了我們拿不到東西一樣得死,好了把人帶回去。”
“哎亮哥,這小孩兒要是把東西交出來了怎麼著,咱們真把他殺了啊,他也就一小孩。”
男人低頭看了眼麵黃肌瘦的牧霜嵐,勾起嘴角笑了下,“小子長得不錯,到時候養養,分化了說不定還能改造一下,豈不是報了他爸媽背叛我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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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霜嵐被綁在十字木架上,上半身全是鞭痕,交錯著新新舊舊的傷,有的結痂了有的剛剛破皮。
昔日麵黃肌瘦的少年已經長成青年,身子依舊單薄,但依稀可見蒼白的清俊麵容,低垂著頭仿佛失去意識。
一盆水潑過來,水珠順著睫毛往下滴,眼皮顫了顫再次睜開。
“這小子嘴真硬啊,這都四年過去了,還是不能問出一點東西。”
“要我說啊,管分沒分化就把藥往他身上用,到時候被藥效一逼,就是鐵人都得化成一灘水,我就不信他不屈服。”
牧霜嵐充耳不聞,仿佛他們談論的不是自己。
那些人也不是不想對他用藥,隻不過另有想法罷了,終有一天,他也要走上那條路。
他上一次被抓回來的那天,男人拖著他到了實驗室,說是實驗室,不如說是改造現場,一個個原本是驕傲的alha的男人女人被注射過禁藥,失去了自我成為被情yu驅使的怪物。
他們隻會取樂,痛苦中沉淪。
信息素的氣味糟糕極了,濃重又刺鼻的往鼻尖衝,滿地的水漬還有不堪入耳的聲音,仿佛人間煉獄。
當時還是少年的他當場嘔吐,男人卻不放過他,將他扔進其中一個“監牢”裡,和一個男人共居一室。
那個男人頭發結成一股,雙手不複往日修長,細瘦的有些變形,從口中取出又送到另一個地方,瘋瘋癲癲。
他一見牧霜嵐便立刻撲了上來,發情的野獸一樣來扯他的衣領,在他皮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齒痕。
裹吸啃咬,牧霜嵐鼻尖全是信息素的氣味,他還沒分化就能聞見,這人已經失控,撐不上一個人了。
“滾開,滾開!”
男人站在牢籠外,眼神淡淡地看著牧霜嵐被“襲擊”,麵黃肌瘦的少年滿臉恐懼厭惡,狐狸似的眼神也消失無蹤,紅著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不配合,他就是你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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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霜嵐被關了四年多,沒再能有機會逃跑,每日的鞭打酷刑讓他習以為常,仿佛痛覺都免疫。
那些人要的東西,他始終沒有交出去,那是他父母用生命拿到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因為他的生死就交出去。
更何況,他交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活命。
“你,今天跟我出去見個人。”
牧霜嵐一抬頭,看見當年將他抓回來的胡亮站在門口,左右使了個眼色,“放他下來。”
“亮哥帶他去哪兒啊。”
胡亮斥責:“你關心這麼多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