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聽完趙蘭香這番話, 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她哥是誰?
整個大院裡的年青一代,屬他最有前途。跟上頭的幾個樣貌平平的哥哥不同的是, 她哥淨挑著父母好看的地方長, 比他有出息的人沒他有前途, 比他有前途的長得不及他三分好。喜歡過她哥的女孩多得不說能從街頭排到街尾, 好歹一個加強連是有的。
現在趙蘭香居然說跟她哥掰了,還是在她哥寫了這樣“肉麻”的信的情況之下。
蔣麗隻想笑,但是看見趙蘭香眼裡的認真卻笑不出來。
她說:“難道還想讓我哥把你當成祖宗地供著,求著你跟他好?”
“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你讓他心灰意冷,這輩子都沒法進我蔣家的門。”
蔣麗不覺得趙蘭香的話是假的,她想到的是他哥之前那副愛理不理人的模樣,那種把女孩子的真心踐踏的賤模樣, 有時候她看得都牙癢。她對象要是敢這樣對她,她保證利索地讓人滾蛋。
她以為趙蘭香是“真鬨脾氣”了, 但卻沒懷疑過趙蘭香對他哥的真心。
當初她那股死心塌地的模樣, 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突然說改變就改變。
趙蘭香哦了一聲, 毫不感興趣地說:“隨你怎麼看吧。”
“不過看你哥的樣子似乎還沒有那種自覺, 你可以稍微提點提點他。這年頭給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寫這種信,耍流.氓都沒有他這麼耍的。”
她隨意地拆開蔣建軍的信掃了一眼。
其實趙蘭香是不怎麼敢相信蔣建軍會寫“情書”給她的, 上輩子這個時候他正在遭受著人生的低穀,被他宿命裡的“克星”壓製得死死的, 名譽光榮勳章全都歸了那位。他一個人慘兮兮地住院養傷,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 白月光還為了事業遠調他鄉。
最後估計他是認為這輩子跟白月光都沒機會了,但總歸要結婚,於是他隨手挑了對他最熱乎的一個。
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寫“肉麻”的情書給她呢?
這一眼看過去,讓趙蘭香有些不對勁,一目十行的視線頓時變成了逐字逐句的審視。
這個動作落在了蔣麗的眼裡,更是變成了嘴硬心軟的證明。
她說:“哎,我不管你們的事了,我想吃包子。”
趙蘭香體驗了一把蔣麗拆開信看的時候那種“洗眼睛”的滋味,她兩輩子加在一起還是頭一回見識到蔣建軍這熱烈大膽的一麵,但看著看著,她蹙起了眉。
一股離奇的念頭鑽入了她的腦裡。
他……現在,應該是很厭煩她的時候。
怎麼、可能、用這種戀人般的口吻給她寫信!
一時之間趙蘭香怔忪了片刻,心中有說不出話來的驚愕,同時一股涼氣頓時從腳底板冒到心上。
蔣建軍不會跟她一樣也重生了吧?
麻煩大了。
先不論她跟蔣建軍的那點破事,就賀鬆柏跟他的恩怨來說,當初賀鬆柏替她狠狠地教訓了蔣建軍一頓,把他弄得身敗名裂,蔣建軍要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樣,趙蘭香不太願意深想下去。
蔣麗搖了搖趙蘭香的身體。
“好了好了,我哥的信也沒有那麼好看吧,至於讓你一直盯著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吃包子,你有沒有空做,我把肉都買來了。”蔣麗說著搖了搖手裡拎著的豬肉,她手中的豬肉肥瘦摻半,一寸瑩白的肥肉在陽光下泛著點點油潤的光澤。
趙蘭香腦海裡的想法千回萬轉,最後視線凝在了蔣麗的身上。
她說:“我來跟你商量一件事,如果你答應的話,我給你做這頓包子,不答應……你就拎著你的豬肉回去自個兒做吧。”
蔣麗狐疑地看了趙蘭香一眼,問:“什麼事?”
趙蘭香唇角勾起,衝她招了招手,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地交代了一通話。
蔣麗聽完後,簡直莫名其妙,眉頭皺得老高。
她說:“我算是知道為啥彆的女人都沒被我哥看上,光看上你了,嘖嘖嘖,這心機真是深……”
蔣麗對趙蘭香怎麼跟她哥恩恩愛愛的事情沒興趣,她隻想吃包子,熱乎乎的包子!
昨天她聽周家珍憧憬懷念地說起趙蘭香做的包子,口水都忍不住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