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蛋包飯偷偷地端了過去給顧工,牛棚裡另外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使勁兒地吞咽著口水。
趙蘭香放下了飯一字未說,迅速回了賀家老屋。
顧工捧著碗享受地眯著眼,咬起了這爆漿蛋包飯,一口咬下去,脆嫩鮮香的蛋皮,裹著豐富的蔬菜粒,極富層次的蛋包飯給味蕾帶來了歡愉的享受。
鮮美的醬汁裹著脆嫩的蛋皮兒,獨屬於黃瓜的清甜香脆的味兒,清淡撲鼻。茄子的鬆軟、菜心的清甜、黃瓜的香脆同油膩的米粒、鹹香的肉醬汁組成了美妙的搭配,讓人吃得肚子存下了不少的油水,同時又清甜解膩,讓人吃完一隻胖蛋卷還想再吃另一隻。
顧工把裝飯的海碗都添得一乾二淨。
一旁的胡先知口水不知咽了多少回了,肚子雷鳴般地叫喚著,他用一雙饑餓得冒光的眼沉默地盯著顧工。
這邊餓的餓死,那邊卻吃上了那麼好的食物。
尤其顧工吃完還擦了擦嘴,砸吧地回味著剛才的爆漿蛋包飯的滋味。
胡先知說:“為啥那家人給老師東西吃?”
顧工沒搭理他。
胡先知又問:“老師您給了他們錢?”
他長歎了口氣,從草堆裡摩挲著翻出了一張大團結。
“這是吳庸來看我的時候,特意給我的。不知道能不能讓那知青也給我吃幾頓飯?”
顧工吃飽飯心情還算不錯,總算肯“大發慈悲”地開口跟胡先知說話了。
他像是閒聊地問:“吳庸咋沒坐牢也沒跟你一塊住牛棚?”。
胡先知說:“他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急功近利,他就像老師您。”
“彆看鶴山竣工了,他工程裡的其他山頭才剛剛開始動工呢!以前咱三個笑他蠢,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像他那樣踏踏實實做事才是道理。”
顧工淡淡地道:“你小師弟提醒我,讓我小心吳庸。”
胡先知愣住了,像是完全沒有想到小師弟孫翔會跟老師說這番話。
疑慮、鄙夷、震驚的情緒浮在臉上,他努力地屏除了心裡的懷疑,說:“我不覺得吳庸有啥,孫翔臨到這種關頭了還說這種話,才讓人懷疑。”
“出了事之後,咱四個關在小屋子裡被公安反複審問了幾天幾夜,精神緊張的情況下,啥該說的都說了。啥可疑的也都澄清了,孫翔那家夥蔫壞,都這種時候了還離間咱們的感情!”
他忿忿地道:“他是臨到頭了還想給自己拉個墊背進去!”
顧懷瑾全程直勾勾地盯著胡先知,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躺在草堆裡呼呼地睡覺了。
……
賀鬆柏回屋剛脫下衣服準備睡覺,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他趕緊兜上了自個兒的衣服,似渾然不在意地問:“咋了?”
實則渾身的肌肉已經緊繃了起來,隱隱地弓起身來,他的雙目幽深黑亮,沉得像黑乎乎的燃油,一點火星就能噌得燒起來。
趙蘭香把蛋包飯放在桌上,“來給你加一頓飯。”
“你中午沒好好吃,趁現在多吃點。”
她摸著趴在床上準備睡覺的男人,微涼的手指劃過了他的肩頭。她掀開看了看,那裡通紅地微微發腫。
趙蘭香說:“疼不疼?”
賀鬆柏忍耐地哼了一聲。
疼是不疼的,就是有點發酸,睡一覺就好了。但這女人放手下來亂摸一通,那冰涼的指頭落在他的肩頭上,他感覺從肩酸到了腰窩子,弄得他渾身燥得疼。
趙蘭香看著他額邊流下的汗,掏出了手帕給他擦了擦。
“起來吃飯吧,消化消化等會再睡。”
“你還敢說自己胖了,輕飄飄的我都還載得動、啊——”
趙蘭香低呼了一聲,冷不丁地被他扯了下來,薄薄的被子裹住了她的身軀。
男人的呼吸紊亂又粗重,他急促又羞愧地道:“你不是讓我留著力氣……那啥你嗎?”
“我現在就想親,還給嗎?”
他黑乎乎的眼裡帶著懇求和侵略,幾乎能擰出水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這個甜得發膩的女人,她那柔軟溫熱的唇仿佛帶著仙氣似的,他吸一吸接下來的幾天渾身都有勁。
男人滾燙的體溫像是熱爆了一樣地貼在趙蘭香冰涼的肌膚上,微不可見地蹭了蹭。
趙蘭香摸著她這可愛又急得像毛頭小子的男人,牽引著他趴下來親她,使勁地親。他急迫又粗重的吻,無不想她傳遞了渴望,克製而又渴望。
親得她嘴巴都疼了,身上的衣服還是好好的,一點都沒被他碰亂。他得到了滿足,翻過身去像是卸掉了渾身的勁兒似的,腦袋趴在枕頭上喘著氣兒。
可愛得跟小奶狗似的。
趙蘭香爬了起來,憐惜地他腫起來的肩頭,唇瓣濡濕又溫涼,親遍了他緊張得僵硬起來的肩。
“答應我,以後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好嗎?”
“它以後是我的。”
趙蘭香點了點他的胸膛,認真地道。
賀鬆柏隻覺得媽的,這女人是不是想死,在他床上還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