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地道:“怎麼會沒用。”
“寫完它,有對象的親吻。”
賀鬆柏頓時跟啞了炮的槍.杆子似的,默默地低下頭,耳根漲紅、心跳急促地埋頭寫題。
清風無故亂翻書,春風吹得他的心又熱又燥。
他耐著性子,看完了後半本,一字一劃地寫完最後一個數字,鋼筆的墨汁在糙黃的草紙紙麵泅開了一朵墨花。
他把筆一放,隨手掩上了窗,旋即轉頭攬過身旁香甜美麗的婆娘,沉著臉索取了他寫完的報酬。
媽的,這婆娘得嘗嘗男人的厲害才懂得識相。
昏暗的室內有著春天惹人心跳的味道,青年人濃烈的荷爾蒙混合著墨香,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趙蘭香心跳急促,巴巴地看了眼他寫滿的紙卷一點點被墨水沾黑,唇瓣又被男人用力地侵占。
最後連關心卷子的一點點渺茫的理智也隨著他壓抑著爆發的熱情,灰飛煙滅了。
……
事後,趙蘭香迷蒙的眼恢複了清明,她摸著唇,忿忿地瞪著賀鬆柏。
賀鬆柏理虧地矮人一截地收拾著亂糟糟的桌麵,他用紙擦了擦墨汁亂飛的痕跡,惋惜地道:“可惜了,寫了半天,都壞掉了。”
趙蘭香不滿地說:“所以最後你還是沒完成!”
她插著腰,斜著眼,像是市井小女人一樣罵道:“你得賠我。”
其實呢,實際上她的目的也早已達到了,她就是想讓他多看會書、揀起高中的學問。卷子臟不臟,無所謂,但她貪心地想要更多。
心虛至極的賀鬆柏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再重寫一遍?”
趙蘭香眼神清正地認真道:“不。”
“重寫一遍算什麼男人,有本事多寫幾張,欠債賠償,天經地義。”
賀鬆柏頓時啞然無語,他低下頭來看對象,看了半晌發現她真的沒有說笑,他喉嚨禁不住地滾了滾,又乾又燥,他艱難而又溫柔地道。
“好。”
他們相處的親密時間會隨著他的忙碌日漸減少,他會儘力多陪她多寫幾張卷子的。
……
賀鬆柏走了之後,趙蘭香趕緊整理了一下他被墨水汙染的卷子,對比著正確的答案看了看,正確率很高。
能看得見的地方,幾乎全對。
她不由地感歎賀鬆柏的老祖母功力深厚,教了十幾年書的中學教師恐怕都沒有她教得這麼好。難怪老男人後來能從一窮二白的窮小子白手起家、發家致富,這跟她老人家費了心血的教導恐怕脫不了乾係。
趙蘭香眼神不由地發深。
儘管賀鬆柏的家庭成分不好,但她還是希望他能夠參與今年的高考的。這一年的高考錄取率,低得是後麵的幾十年都不曾突破。因為高考的消息從國家下達到正式考試,前後相差不到兩個月,短短的時間內讓百萬知青重新拾起筆硬著頭皮複習,結果不儘人意。
一來動亂的這幾年之間中學的教育參差不齊,人心惶惶,無論學生還是老師無心上課,敷衍了事。出現了老三屆的中年知青可能比新嫩的青年知青功底還要紮實的情況。但已經成家為著生計奔波操勞的中年人大部已經放棄學習重造的機會,這一點點地加起來,惡劣的環境之下造就了77年高考極低的個位數錄取率。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當年她曾聽聞過某縣城一個成分不好落後分子考上了大學,但因為十裡八鄉僅他一人考上,隻好破格給他上了大學。
N市這邊經濟教育本就落後,錄取率大概還是全國墊底的,趙蘭香想著眼神愈發地幽深。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賭一賭又何妨?
……
那廂河子屯的第一第二大隊的社員又鬨了起來,第二大隊的隊長李來福在從中調和。
李大牛說:“這幫老油子,等著讓我哥收拾吧!”
他頓了頓道:“他現在能站起來了,很快就能參加勞動了。”
李來福抹了把汗,說道:“古人有句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高小勉強畢業的李大牛聽完,蒙圈,怒道:“你他媽的說人話。”
李來福點了支煙,吐了一口煙圈,淡淡地道:“還能說啥,不就是山上的水田開好了,人人都爭著吃肥肉嗎?”
“怎麼分配是個難題,畢竟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想受累的,大夥都想輕鬆點。”
李大牛說:“幾塊水田而已還能難死人?回頭讓黨支部的賬房先生拿尺量量,均分了讓人抓鬮乾唄!”
李來福幽幽地看了李大牛一眼,說道:“你沒發現今年開春雨水少了點嗎?”
“這個水田可不好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