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情況都差不多,揮鋤頭揮了這麼多年,再揀起學問不比你輕鬆。”
就這樣周家珍被她鼓舞地誌氣滿滿,空閒下來就看書學習。一路默默地-->>
陪著周家珍的吳良平終於有了機會,他充分地發揮了自己書袋子的優勢,出口成章、題目信手捏來,仿佛再困難的題目在他眼裡都是喝水一樣地簡單。
堅持學習的人,命運總會在臨到一腳的時候,給你驚喜。
吳良平就是這種人,平時大夥乾完活後便睡大覺、逛街、打牌,隻有他傻不拉幾讀書,攢下的錢全都花在買書上。臨到了這種時候,書袋子的吳良平成了整個大隊最熱門搶手的人。不少女知青為了得到他的輔導,甚至願意跟他談對象。
趙蘭香看著吳良平輔導周家珍的時候的輕鬆自信,又看看賀鬆柏不慌不急地翻著書當趣味來看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地擔憂起來。
雖然上頭允許黑五類的子女報名高考,但是成分上的歧視卻是根深蒂固。很多地方上甚至因為成分問題,找個借口把黑五類考生刷下去。
當年她知道的那個成功上了大學的成分不好的例子,是因為十裡八鄉隻他一個考得上。擱到賀鬆柏這裡,隻他一個考上怕是不可能的了。
無論是唐清還是吳良平,隨便哪一個的文化成績都很不錯,考上的幾率都很大。
隻有努力提升自身,達到了一定的水平,才能讓大家都看得見他。趙蘭香隻有期望賀鬆柏能考上第一,甚至全縣、全市第一,這個大學他才有機會念得上。但是現在看了看吳良平的狀態。
再對比自家男人的狀態,趙蘭香深以為這個大學估計不穩了。
晚上,無論是周家珍還是吳良平都一臉滿足地離開了賀家,趙蘭香的房間終於空下來了。
她狠了狠心,把剩下的試卷一口氣取了出來,同賀鬆柏說道:“如果不能做得全對,恐怕讀大學就沒有希望了。”
賀鬆柏想了想,露出一口白牙同對象道:“我跟你的想法相反,應該不難。”
“他們是半路才複習的,咱領先了他們大半年呢!”
說到這裡,賀鬆柏也不由地慶幸起來。如果不是對象帶了這些課本,如果不是養豬場那邊出了事,他根本不會多看一眼這些課本。
趙蘭香聽見賀鬆柏這樣淡定的語氣,不由地氣急。
她說:“如果因為成分問題被刷了下來,考上了大學也不能去讀呢?”
賀鬆柏聞言,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蘭香你不要著急,不慌。”
接下來的日子,賀鬆柏依舊四平八穩地複習,雖然沒有頭懸梁、錐刺股,但也很努力在溫習了。
不過在趙蘭香看來,他還沒有吳良平一半的努力。聽說吳良平夜深了都在挑燈夜讀,白天乾活的時候就拎著一本書,趁著歇息的空隙瞅上幾眼。賀鬆柏倒好,三天兩頭地跑養豬場,熱衷掙錢,其次複習。
忙碌又充實的日子如流水,日曆撕下十月份的最後一頁,日子來到了寒冷的十一月份。
賀大姐啃著豬蹄的時候,突然吐了起來,李大力麵色忽然一緊。
趕緊拍著妻子的胸口,問她:“是不是昨晚太晚睡了,不舒服?”
賀大姐搖搖頭。
很快,李大力的親娘李紅英來了。她提著一碗的酸菜,笑得合不攏嘴,指責著大兒子,“你瞎擔心個啥。”
“指不定是肚子裡揣上了呢?你們結婚也快一年了,葉姐兒的肚子也該動一動了。”
賀大姐聞言,臉蛋一紅,羞澀地垂下了頭。
李大力撓著腦袋,心裡估摸著好像妻子的月事還真是遲了好幾天,他喜出望外地拍手決定:“等明兒就去衛生所看看,是不是懷了。”
“不過不管懷了還是沒懷,葉姐兒以後晚上也不能太晚睡了。”
他黑著臉跟妻子說道,賀鬆葉就是貪心,總想著多做幾件衣服,好掙點手工費。她治耳朵的錢還是借弟弟的,她想早一點還清。
不過,她吃著婆婆帶來的酸菜卻是越吃越上癮,不知不覺一口氣吃光了一整顆酸菜。
李紅英滿意地看著兒媳婦吃乾淨了的陶碗,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愈發地肯定了一些。
她吩咐著李大力說道:“你這個大個兒人了,也該看看搭把手,不要讓你媳婦乾重活。”
“俺活了這麼大歲數了,村裡跟俺一個年歲的婆娘早就抱上娃娃,你可要給俺爭口氣!”
李大力悶聲地應了下來,又高興又激動,隻差把妻子摟起來了。他這一把年紀才能抱上娃娃,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孩子可能還沒有影兒,妻子平癟的肚子已經能勾起他的一片慈父心了。
李大力默默地決定要把妻子供起來,不讓她乾活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