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不的權力,不僅是因為琴酒殘酷的目光注視每個人,還因為這是一場赤.裸.裸的道德綁架。
‘不是臥底你慌什麼?’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反省一下自己好吧。’
‘經受住考驗才是組織好員工,起碼半年都不會再被懷疑的好事,求都求不來呢。’
諸酒:在場有一些人背叛了集體!
基爾垂在身側的掌心隱隱出汗,她聽見了自己心臟的嗡鳴。
砰,砰,砰砰砰……
像心跳聲,又像琴酒開槍的聲音。
女孩子離她越來越近了,黑發灰眸的少女跨過地上的屍體,仰起頭細細看向她身邊的人。
基爾幾乎能嗅到她身上似有似無的仿佛太陽下被曬得暖烘烘的棉被的氣味。
十分溫暖,令人感到幸福的氣味。
與她跨過的冰冷屍體上蔓延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好聞的放鬆的氣味幾乎快迷惑基爾了。一個看著就讓人想擁抱她,把腦袋埋進她頸窩蹭蹭的可愛女孩子,怎麼會是黑衣組織的幫凶呢?
但基爾也沒能從那雙淺灰色的眼眸中讀出憐憫與不忍。
那人打心底裡不在乎今夜死去的人們。
“嗯……”沉思的鼻音驚醒了基爾的思緒,她在女孩子臉上看見了驚奇的神色。
基爾旁邊的男人手指痙攣,他竭力想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卻愈發顯得扭曲。
“總算有收獲了!()”黑發灰眸的少女高高興興地說,大哥,看啊,你最喜歡的臥底出現了!?()_[(()”
“來一個叫華久會的組織。”女孩子補充,“一群沒有格調,壞事做儘的家夥。”
華久會三位臥底中最先被揪出來的一位五官猙獰,基爾餘光看見他的手臂猛然上抬,是一個要掐住眼前人脖子的欲動作。
基爾下意識出手阻止。
或許放任對方挾持那個身懷異能的女孩子對她更有利,也許下一個暴露的人就是自己,但基爾還是出手了。
然而她的出手沒有改變任何事——神棍見過的不講理客人多了去了,看招,大閃避術!
琴酒的子彈如約而至,女孩子單腳後跳,不穩地在地上蹦了蹦,她仰起臉,朝基爾笑了笑。
淺灰色的眸子注視著CIA的女臥底。
基爾突然發現,這雙令人忌憚令人恐懼不已的眼睛,邊緣露出了碎裂的痕跡。
聯想到之前的眼藥水,她頓時心情複雜。
“水無憐奈。”
“沒什麼問題,漂亮姐姐工作很努力哦。不過你好像有看見加班通知會對空氣打拳的習慣,這可不好,要尊重大哥。”
我聽見琴酒的冷哼,悄悄腹誹:人家漂亮姐姐沒衝你梆梆來兩拳已經很溫柔了好吧。
好慘一姐姐,臥底臥得心力憔悴,三兩天頭被琴酒拉出來樹典型:壞男人小心眼多著呢,琴酒一生都記恨沒能親手宰掉赤井秀一。
我:大哥你要真那麼遺憾,其實也有機會啦。
赤井秀一雖死,但鈕祜祿·衝矢昴還在。
我背手從基爾麵前離開,站在我的老熟人安室君麵前。
不對,現在要叫他波本,他現在拿捏的是壞男人人設。
真的很壞,讓基爾一個人提心吊膽憂心忡忡,半點提示都不給人家,毫無戰友情。
我:安室君真的好討厭FBI。
連帶著對CIA的基爾也態度一般,真想看他和赤井秀一的互毆現場,我要求不多,複刻摩天輪那場打戲就行。
全場隻有安室透心態最好,他麵色輕鬆又自然,一副“我對組織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任何試探儘管放馬過來”的酒廠忠臣模樣。
哼,不過是仗著我心腸好罷了,奉勸他事後速速上供栗子糕感恩戴德。
“安室透。”我叫出假得不行的名字,“你這個人,很有問題。”
波本:!!!
劇本不該是這樣寫的吧?!
琴酒頓時來了興趣,扣在扳機上的手蠢蠢欲動。
“你竟然挪用組織經費修你的馬自達!”我義正言辭,“組織裡有資格挪用經費修車的唯有大哥一人,你這是赤.裸.裸的侵權行為,說,是不是挑釁大哥!”
波本:“……”
他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了,下回不敢了。”
我:爽啦!
我要給天真的安
() 室君一個教訓,他竟然以為我落入敵手後無法迫害他。
小瞧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紅方黑方我一視同仁。
我快樂地越過安室透,乾活更有動力了一些。
剩下的人中,我又抓出了兩個華久會臥底、一個死屋之鼠臥底、一個不知名洗錢組織臥底。
我:你們酒廠成分真的好複雜。(擦汗)
仰起頭滴完瓶子裡的眼藥水,我揉了揉鈍痛的眼角,蹲在旁邊做起眼保健操。
臨時基地中站著的人已然不多了,他們呼吸著盈滿血腥味的空氣,沉默地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琴酒收起發燙的槍管。
他對結果姑且還算滿意,不僅三個華久會臥底全部被指認,還有不少額外收獲。
那個女人也通過了試探,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與忠誠。
我:啊對對對。
波本:啊對對對。
基爾:啊對對對。
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絕不反駁。
我做完一整套眼保健操,尋思都乾活兒到淩晨五點多了,總該讓我歇一歇吧?
“朗姆那邊的電話。()”琴酒瞥我一眼,你現在就去見他。?[(()”
琴酒已經把好用的人才物儘其用過了,放人放得爽快,很願意讓朗姆繼續壓榨勞動力。
至於勞動力本人的心情,不重要。
我抱膝蹲在地上,幽幽地在地上畫了個圓圈。
畫了一個,再畫一個,再畫一個,分彆詛咒琴酒、朗姆和酒廠老大烏鴉頭。
辣雞資本家!去死啊!
我用了十八年沒瞎的眼睛,你們是準備一天給我弄瞎嗎?
“正好,我帶她一程。”
波本漫不經心地插話:“讓這位小姐親自感受一下,我的車到底該不該修。”
波本發出了記仇的聲音,琴酒思考兩秒,點頭答應。
一來波本是朗姆的下屬,帶人走一趟是他的本職工作,二來……要報複就報複唄,他難道會為那個女人出頭嗎?
“朗姆要的是能做事的人。”琴酒丟下一句警告。
伏特加補充說明:“大哥的意思是,叫你彆過火。”
伏特加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跟著他大哥走了。
臨時基地走的隻剩三個人,我慢吞吞站起身。
波本比了個請的手勢,我像一隻認命的小羊羔,走向雪白的大煮鍋,啊不,雪白的馬自達。
基爾沉默地跨上摩托,戴上頭盔。
馬自達與摩托一起發動,在呼嘯的風中,我骨頭酸軟地癱在副駕駛座上,振聲痛斥:“酒廠到底是什麼牛馬培訓組織!可惡,我的勞動力被白嫖了!”
沒有錢拿,眼睛痛痛,好恨!好恨!
我在副駕駛座拳打腳踢。
“拜托,這是我的車。”安室透降下車窗,讓晚風灌入車內,“被你一句話害得日後沒錢修理的車。”
“怪我咯?”我
() 不認賬,“我這叫明貶暗褒,用小辮子替換狐狸尾巴,你看,琴酒果然沒有懷疑吧。()”
若是我誇你對組織忠心耿耿,時刻準備為那位先生做牛做馬,一顆真心向組織,對組織的忠誠比你的臉還清白,琴酒一定會懷疑……?()?[()”
安室透:“懷疑你包庇我?”
我:“懷疑我暗戀你。”
安室透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今天工作一天,沒有提供拍背服務的力氣了,乾脆側過身趴在車窗上,朝窗外騎摩托的漂亮姐姐招手。
“你好呀。”我笑眯眯,“剛剛嚇到了?”
基爾掀開頭盔,將摩托騎近了些。
“你是公安的人?”她問。
“公安雇得起我這般優秀的偵探嗎?”我挺直胸膛,“我是客戶們的心上人。”
“你要是有委托找我,你也是我的心上人。”
我對金主超好超溫柔的。
基爾沒忍住笑了笑,唇邊勾起的笑容使她麵容柔和起來。
安室透敲了敲方向盤,“我發現你在搞區彆對待。”
我:怎麼,你也要當我的心上人嗎?
我的心又不是榴蓮,哪有那麼多尖尖站人。
“這條路開向哪裡?”我問。
“朗姆與人會麵的基地。”安室透回答。
我大驚失色:“你真要送我去?”
我們不是一夥的嗎?
“不然我暴露臥底身份,帶你亡命天涯?”安室透開玩笑似地說。
我:好啊好啊,就這麼辦。
我走後哪管洪水滔天.jpg
安室透無視了我滿臉的讚同:點頭等於搖頭,你是阿拉伯人。
他不開玩笑了,將手機遞給我。
電話頁麵已經輸入了一串數字。
“輪到你的王牌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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