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要寫一部回憶錄:《論偵探在熱血運動番討生活的艱難歲月》
該書講述了偵探少女栗子醬在一群人高馬大青春熱血的運動健兒包圍下艱難破案的故事,書中最著名的固定橋段是她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向警察解釋:
“信我,死者真的不是被球砸死的。”
我希望我的偵探生涯中多一些懸疑刺激的案件,而不是看一群高中生在球場上球球見血激情互毆——裁判!你在乾什麼啊裁判!
高中三年我過得很是艱難,尤其是冬季杯開賽後。
原屬帝光奇跡的世代六人組分散到不同的高中,曾經的隊友,現在的敵軍,我和赤司君所在的洛山高校定位是少年漫大魔王。
我:“主要是赤司君這個人,一看就是幕後BOSS的配置。”
酷炫的異瞳,霸氣的技能,到底是什麼等級的中二高中生才會給自己的眼睛取名“天帝之眼”啊?他喊出絕招名的時候真的不羞恥嗎?
完全不。
反而十分帥氣,張揚的少年感與從容的成熟氣質交織,讓我不禁感歎:
“不愧是未來要當總裁的男人。”
霸總文學的頂配也就這個水平了。
再一對比跡部家口頭禪是“沉醉在本大爺華麗麗的美技之下吧!”的大少爺,赤司君顯得如此謙遜親民,無可挑剔。
“帥氣多金,優雅高貴,還是學生會長級彆的優等生。”我說,“哪家少年漫的男主用這種人設?赤司君絕對是BOSS定位。”
聽我造謠的籃球部副部長實渕鈴央表情一言難儘,他看了眼不遠處運球熱身的赤司征十郎,對方沒有向這邊投來半個眼神。
實渕鈴央確信,他絕對聽見了。
“小栗子。”鈴央姐委婉地問,“你是在誇獎小征嗎?”
實渕鈴央:點頭!快給我點頭!
“栗子。”
熱身結束的赤司征十郎眯了下眼睛,汗滴從他的額發滑落到臉頰,沒入隊服的領口,“我的毛巾。”
“來了。”我應了一聲,向他跑去,把手裡的毛巾和水杯遞過去。
這是助理的工作。
洛山的社團學分比帝光還好混,初中的時候我還要幫五月做表格、列計劃,高中除了幫赤司君遞水遞毛巾和給他造謠之外,我比看飲水機的都閒。
“其實其他人的水和毛巾我也可以……”
我連話都沒說完,一群大汗淋漓的男生臉色突變,個個用體育生可悲的國文水平編出蹩腳的借口,逃命似的跑了。
搞得像我會在水裡給他們下瀉藥一樣,我有這麼壞嗎?
我的人品受到了質疑,我很不高興。
善良的鈴央姐友好地安慰了我,如果他不緊緊抱著自己的毛巾和水杯不鬆手的話,他的安慰可能會多點誠意。
隻有赤司君一如既往信任我,除了有一次,我把從青春學園買回來的特產——一種名為“乾汁”的綠色健康飲品遞給他,鼓勵他嘗試的時候,赤司征十郎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像一隻皮毛昂貴的賽級波斯貓即將被拎去洗澡的抗拒神色,怪可愛的。
我試圖在洛山籃球部分享我的赤司君貓塑大發現,被鈴央姐捂住嘴拖出了訓練室,嚴肅告誡我:不要講鬼故事。
沒品位的家夥,居然不懂貓塑的好!
雪白的毛巾搭在赤司征十郎濕透的紅發上,他仰頭喝了口水,神色自然地問:“在聊什麼?”
我:在造你的謠。
“說赤司君是BOSS級的大人物。”我麵不改色地修飾謠言,“本來也是,你不是從現在就開始接觸家族的工作了麼?”
“正式上手要等到大學。”赤司征十郎搖了搖頭,“在此之前,我想專注冬季杯。”
“下一場是不是要對戰誠凜了?”我想起桃井五月發來的消息,“黑子君勢頭很猛哦。”
赤司征十郎單手握住水杯,異瞳瞥向我:“栗子認為我會輸嗎?”
雖然我是洛山的學生,是赤司君的助理,按道理應該是洛山籃球隊的鐵粉,把“我校勢必勝出”幾個大字刻在臉上,在觀眾席與對家的應援激烈塔塔開。
然而,但是,以我閱覽少年漫的深厚資曆,誠凜真的很像主角隊!
尤其是和黑子哲也搭檔的名為火神大我的男高,一個與青峰君一樣要我仰頭看人的壯漢,他身上濃濃的熱血氣質讓我回憶起了當初看火影的激情歲月——這裡指的是疾風傳,不是博人傳。
“我私心當然希望赤司君贏。”
身為一個對籃球一竅不通的人,我是絕對的幫親不幫理派。
赤司征十郎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抬起手,遮住我的眼睛。
“彆看。”他低聲說。
眼前一片黑暗,我眨眨眼睛,睫毛劃過男生寬大的掌心。
我答應下來。
一直到比賽前,我沒再用過異能。
冬季杯決賽,我坐在觀眾席上,用肉眼認認真真看完了比賽。
洛山輸了,誠凜是冠軍。
坐在我旁邊的奇跡的世代其他人發出長長的感歎詞,他們的臉上百感交集,曾經隊伍中最不起眼的水藍色頭發的少年站在聚光燈下,耀眼無比。
桃井五月緊緊抱著我的胳膊,半個身體壓過來,她激動到語速快得讓我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