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確確,是【名偵探】哦。”
一瞬間,我收起所有震撼。
原來是他!
是那個在我辛辛苦苦上街發傳單攬活的時候發通告抬高自己身價,以【名偵探】一詞豔壓我的狡猾家夥!
是敵人!不可以敬佩敵人!
“按照聲音的傳播規律,距離北島小姐更近的我才是最先說出答案的人。”
我斬釘截鐵:“這單委托是我完成的。”
“好狡猾!怎麼能這樣算?”
重重的腳步聲離會客室越來越近,有人一把拉開會客室的門,大聲說:“絕對是名偵探贏了!”
“才不是!”比聲音大我可不會輸,“異力鴨梨!你怎麼可以在外麵偷聽彆人講話,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
論角度刁鑽,還得是我。
氣鼓鼓衝進會客室的青年穿著咖色的偵探小披風,同色貝雷帽下的黑發不老實地翹起,黑框眼鏡後翠綠色的眼睛明亮有光,像隻被寵得非常任性的貓貓。
我:對不起,我又不自覺地貓塑起來,我懺悔。
怎麼可以貓塑敵人!
“是名偵探贏了。”他不依不饒,“我比你知道的更多,北島小姐的未婚夫是在今天下午被人謀殺的,棄屍地點在距離她家五百米外的建築工地。”
北島小姐一下捂住嘴,眼淚簌簌落下。
“是我的勝利。”我咬死不放,“你知道的才沒我多。北島小姐的未婚夫兩個月前買了巨額保險,受益人填的是北島小姐的名字,他早知道自己會死,凶手作案的時機是死者故意給他的。”
北島小姐發出一聲瀕死的悲鳴,幾乎快要哭不出聲。
他:“是我知道的更多,凶手是愛慕北島小姐的住在她同一層的鄰居。”
我:“我才知道的更多,凶手把凶器藏在玄關的第三塊地板下麵。”
他/我:“是我贏了!”
北島小姐:“嗚嗚嗚哇哇哇哇!”
“你們兩個,不要再說了。”國木田獨步心累地大歎一口氣,“委托人快暈過去了。”
太宰治含情脈脈地握住北島小姐的手,溫聲安慰她:“很傷心吧?我有一個從痛苦中解脫出來的辦法。美麗的小姐,不如和我一起殉情……”
國木田獨步:“你也閉嘴!”
被同事折磨得想死的金發男人毫不客氣地把包括我在內的人統統轟出會客室,用絕望主婦打發小孩一邊玩兒去的語氣說:“在外麵呆著,彆來搗亂。
會客室的門在我鼻尖合攏,驚得土匪胡亂撲扇翅膀。
“都是你不好。”我抱怨,“我還是第一次把委托人弄哭,你玷汙了我的職業素養。”
“不許什麼錯都賴在亂步大人身上。”他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本來就是你的錯。”我有理有據,“你早點乖乖認輸,我們就不可能爭起來,我安慰客戶很有一套的。”
我們誰也不肯先退一步,懟得眼睛火光帶閃電,太宰治興致勃勃地看了好半天好戲,隻差舉著“打起來打起來”的小旗子在旁邊揮舞。
他火上澆油很有一手,我連袖子都快擼起來了。
等我準備放狠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還不知道名偵探的姓名。
他叫“亂步”,姓什麼?
直接問本人未免在氣勢上落入下風,這點小麻煩也不至於用到異能,我要用我聰明的小腦瓜推理出來。
“偵探社的媽媽叫國木田獨步。”我自言自語,沒管太宰治笑到發抖的肩膀,“你叫亂步,你們都是‘步’字輩。”
我做下判斷:“你們是親戚。”
太宰治因為憋笑憋到胃疼被織田作之助拖了下去。
既然是親戚,姓氏要麼相同要麼相近,我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信誓旦旦,“你叫金田一亂步!”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胃好痛哈哈哈哈與謝野醫生救命!”
織田作之助抓住太宰治的兩條腿,把他拖進了醫務室。
我無視掉醫務室裡嗡嗡的電鋸聲,高高興興地問‘金田一亂步’:“我的推理是不是很精彩很正確?”
快誇我快誇我!
“你是傻子嗎?”名偵探仗著身高差不客氣地敲了我一顆暴栗,“是笨蛋吧,絕對是笨蛋吧。”
我捂住腦袋,不滿道:“你怎麼可以人身攻擊?”
“聽好了,名偵探的名字是江戶川亂步。”黑發綠眸的青年宣布道,“連名字都推理不出來的家夥,快點給我認輸。”
江戶川。
好耳熟的姓氏。
仿佛有個身高隻到我膝蓋、特彆喜歡演我、變大變小都得乖乖叫我姐姐的Boy,問過我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我為什麼姓江戶川嗎?
我當時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竟然能讓一個高中二年級男生認你為父。”
我心裡五味雜陳,不得不咬牙低頭,“好吧,我承認是你比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