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懷疑江戶川亂步提前看了劇本,他的隱藏身份說不定是導演的親兒子、幕後黑手的滄海遺珠。
可惡的拚爹世界,GM我舉報有人作弊。
“告訴我,紋美在哪裡!”
直琴顧不上拷在手腕上的手銬,激動地身體前傾。
“導致你入獄的罪名並不是紋美的失蹤,即使知道她的下落也證明不了你無罪。”
江戶川亂步不答反問:“你關心她?”
他言語中暗示了直琴與紋美友好的關係,對麵的女生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不是關心,那是什麼?”偵探青年平視直琴,“她的出現意味著你的脫罪?”
“還是說,你認為自己被陷害入獄是她的指使?”
直琴死死地盯著他,眼珠血絲清晰。
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打啞謎的謎語人氣息,令我·謎語人滾出橫濱協會榮譽會長十分不適。
我手指伸到桌子底下,悄悄勾了勾江戶川亂步的袖子。
柔軟的布料被勾過來,我再接再厲,用小螞蟻掰苞穀的恒心攤開他鬆鬆握住的左手。
我一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直琴,假裝自己認真審問,給嫌疑人營造壓抑的審訊氛圍,一邊用食指在江戶川亂步手心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軟軟的瘙癢掃在手心,一臉嚴肅推理的名偵探癢得發顫,五指收攏捉住我作亂的手指。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不自由毋寧死,修剪得圓圓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刮江戶川亂步的癢癢肉。
“……!”名偵探受到針對性的物理攻擊,餘光控訴地盯向我。
這是謎語人應得的懲罰,我一點兒反省的心虛都無。
層層疊疊的問號在他手心累積,我的好奇心震耳欲聾。
好恨自己的異能是算命不是讀心術,不然我早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想知道?”江戶川亂步用氣音說,“說一百次你是大笨蛋就告訴你。”
我毫無壓力:“你是大笨蛋。”
他:“不對——說‘我是大笨蛋。’”
我:“原來亂步先生這麼有自知之明哇。”
與貓貓鬥,其樂無窮。
江戶川亂步生氣地鬆開手,連胳膊帶袖子一起懷在胸前,離我遠遠的。
“不說就不說。”我也是有尊嚴的,大家都是偵探,他能推理出的結果我也能推,我是比亂步先生更高功率的超級推土機。
“直琴學姐。”我開口,“我是橫濱國大今年的新生,今天剛去籃球社參觀,他們正在招聘新的經理。”
籃球社幾個字讓直琴轉而看向我,她譏諷地問:“你答應了?”
我:“還在考慮中。”絕無可能,赤司君不在的籃球社沒有人能使我屈服。
“橫田學長待人真誠又友善。”我說,“實在是很難拒絕他的邀請。可我聽說籃球部訓練場半夜鬨鬼,怪嚇人的。”
直
琴並不了解我,她信了。
她不知道坐在她麵前的是個鐘情於租住滅門慘案凶宅的超困難戶,窮鬼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鬼。
“哪有什麼鬨鬼。”她不屑地說,“隻有深夜不回宿舍在訓練場找刺激的狗男女。”
蕪湖,我的眼睛因聽到八卦閃閃發光。
“你撞見現場了?”我感興趣地問,“是橫田學長和紋美學姐嗎?”
“除了他們還能是誰?”直琴明顯對在訓練場亂搞的狗男女意見很大,“我手機落在訓練場了,被逼得第二天早上才能去拿。”
“在你心裡,這隻是一件令人不齒的小事。”我雙手搭合,“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紋美沒過幾天就失蹤了。”
直琴眉頭皺得更緊,接下來發生的事是她一生的噩夢:突然被所有人指責與紋美失蹤案相關,被籃球社開除,新經理香莎上任不滿半月因重度抑鬱休學,親口指認是她暗中霸淩,被捕入獄,直至今日被偵探提審。
我:“都水逆成這樣了,沒想過找人算個命,咳,我是說,找偵探調查一下嗎?”
可惜她入獄時我還在東京活躍,沒能把傳單貼到直琴宿舍門口。
“我不信這些。”直琴抿緊唇。
我:那你和綠間君一定沒有共同語言。
我和他都是晨間占卜節目的忠實觀眾,每次帝光整頓封建迷信行為時被抓典型的都是我們兩個,建立起了牢牢的戰友情。
“我偶爾也接義務委托。”我下頜擱在手背上,掀開眼皮。
混沌命運的黑色,隱隱綽綽的嘈雜聲,纏繞在女生身上陰魂不散的黑影……
“這可真是……標準的,”我慢慢地說,“小人作祟的命數。”
直琴瞳孔一顫,她焦躁不安地在座椅上挪動,把手銬晃地嘩嘩響。
女生脫口而出:“大師!我還有救嗎大師!”
半分鐘前說自己不信這些的直琴已經死了,現在坐在這裡的是新晉玄學信徒、皈依在川繪栗子大師門下的信女直琴。
我必須為自己正名,我的職業真的是偵探不是神棍,請客戶打錢的時候務必備注是“委托金”,不是“買命錢。”
“沒有救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我胸有成竹地掏出口袋裡的傳單拍在桌上,“偵探業務了解一下,不要9998隻要998,給我一個機會,還你一場奇跡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