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天(1 / 2)

嘀嗒,嘀嗒。

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如斷線的珠簾。

我站在床邊,手裡拿著滴血的餐刀。

房間中一片昏暗,唯有我身側點燃的燭台照亮方寸之地。

也照亮床上胸口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

我沉默地握住冰涼的刀柄,扭頭看向站在我旁邊,舉著燭台幫我照明的那個人。

“我們倆這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斟酌用詞,“犯事了?”

江戶川亂步:“……”

我們兩個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眼睛裡看見懵圈二字。

冷靜一點,讓我梳理一下前景提要:

我和亂步先生勇闖鬼屋迷宮,在終點見到了我心愛的打蛋器和一本沒有版號的私人出版。

可疑的店員露出八顆牙齒的核善微笑,翻開,像拍花子似的拍向江戶川亂步。

陰謀是衝著他來的!

然而我是個非常講義氣的正義路人,我大義淩然,義薄雲天,堅決不做拋棄同伴獨自苟活之人,硬是把通向陷阱的單人票擠成雙人票。

於是,我和江戶川亂步來到了這裡,一處顯而易見的殺人場所!

屍體躺在床上,我在床邊拿著刀,他舉著燭台幫我照明。

好一個配合默契的凶手組合,這將是我破過最快的案子——凶手竟是我自己!

“屠龍勇者終成龍。”我沉痛不已,“可惡,我晚節不保!”

在被抓進局子之前,容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我指向床上慘死的死者,滿臉疑惑:“他,誰啊?”

兄弟,我不認識你啊!

江戶川亂步把燭台擱在床頭櫃上,死者的臉愈發清晰,那是個滿頭銀花的中老年男人,臉上的輪廓像是西方麵孔,顯出一種封建專製大家長的資本家氣質。

我銳評:“很像那種私生子滿地爬,爭家產把爹殺了的豪門繼承者劇情中的倒黴野爹。”

等會兒,彆真是吧?

“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江戶川亂步走到窗邊,掀起窗簾的一角向外眺望。

“我們現在,或許正在一本推理中。”

異能力者千千萬,坑人坑爹占一半。

“把人吸進的異能力,這麼強的嗎?”我麵色凝重,“亂步先生,你確定這是一本推理?”

江戶川亂步:“店員是這麼說的。”

“怎能聽信他人一麵之詞?”我搖頭,“如果我擁有這麼強的異能力,怎麼可能隻把敵人送進推理?”

“狠心一點,送到克係、廢土、末世、原始時代背景裡讓敵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再殘忍一點,送到某PO、某棠裡,讓敵人生不如死!”

“太可怕了。”我戰栗不已,“世界上最強大的異能力出現了。”

“我們難逃狼口!”

江戶川亂步:你才是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彆說了,腦子裡要有畫麵了!

“這就是推理。”他加重語氣,咬死答案,“清空你腦子裡的黃色廢料。”

我悻悻的:“好叭。”

現在不是正方辯友和反方辯友爭論的時候,我手上的餐刀還在滴血呢。

“亂丟凶器肯定是不行的。”據我多年破案的經驗,無論凶手把凶器藏在多麼隱蔽多麼荒無人煙的地方,總會因為一些離奇的巧合被發現,進而被逮捕。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仔細擦掉餐刀上的指紋,把刀塞進死者的睡褲裡。

做完這一步,我本以為會迎來亂步先生的吐槽,但他竟然一聲不吭。

我:難道是我試圖將他培養成吐槽役的陰謀暴露了?

我又有什麼壞心思呢,我隻是不想安吾先生和國木田先生太過孤單。

“亂步先生。”我戳了下他的臉頰,“你怎麼了?在案發現場發呆是你的新愛好嗎?”

大隻貓貓被我戳得晃了晃,沒有反應。

難道被自己是殺人凶手的幫凶這一事實嚇傻了?

或者說他不滿我是主犯而他隻是幫主犯舉燈照明的小弟,打擊到自尊心了?

我擔心地把臉湊到江戶川亂步麵前,用占據他全部視線的方式搶奪存在感。

“亂步先生,無論如何,彆想不開。”我握住他的手,“生活還有希望!”

“……我不是要尋死。”江戶川亂步露出無語的表情,沉默的神色比剛才鮮活了一些。

他猶豫了一秒,小聲說:“我的眼鏡,不見了。”

我了然:“原來如此,因為沒了眼鏡所以近視到五米之外人畜不分了嗎?要不我給你找根盲杖?”

江戶川亂步屈指敲了我一個暴栗,神色完全變回了原先的模樣:“栗子是無藥可救的大笨蛋。”

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打人?我忿忿地磨了磨牙,我遲早要在他手臂上咬一大口。

“沒有眼鏡……”我恍然,“亂步先生豈不是用不了異能?”

江戶川亂步悶悶地嗯了一聲。

“沒關係的!”我向他豎起大拇指,露出鼓勵的笑容,“我才發現,我的異能也用不了呢!”

江戶川亂步:“這是什麼笑得出來的事情嗎!笨蛋!”

我生性樂觀不可以嗎?

“大概是書對異能者的限製。”我猜測道,“等我們從書裡出去,異能力就會回來了。”

問題回到最初的起點,我們怎麼出去?

“這是一本推理。”我分析道,“推理必備二要素:死者、凶手、偵探。”

死者,有了。

凶手,近在咫尺。

偵探,未知。

“作為凶手陣營,把目標定為逃離法網肯定不會出錯。”

我信誓旦旦,“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偽造現場、消滅證據、嫁禍於人,最後暗殺偵探,逃

之夭夭。”

多麼邪道的做法,ILike.

“推理一般的邏輯不是偵探找到凶手,真相大白嗎?”江戶川亂步有不同意見,“破局的方法是破案才對。”

我:啊這,我查我自己?

“我個人認為,坦白從寬牢底坐穿一定不是正確解法。”我認真地說,“這又不是一本普法。”

江戶川亂步:也有道理。

我們互相都覺得對方很有道理,一時難以抉擇。

我和江戶川亂步又檢查了一遍屍體,死者身上隻有一處致命傷:胸口被餐刀捅穿的傷口。

江戶川亂步掰開死者的嘴巴,嗅了嗅。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迷茫,下意識把手伸進口袋,想拿出他的眼鏡。

摸了個空。

“有什麼發現嗎?”我查完死者的腳底板,問他。

“沒有。”江戶川亂步抿抿唇,“沒有異能,我無法推理。”

是哦,亂步先生被ban了。

這次的危機,隻能靠我一個人了!

沉沉的責任感壓在我身上,亂步先生在我眼裡變成一隻被雨淋濕的柔弱小貓咪,弱小可憐又無助地朝我咪咪叫,等我拯救。

我:超級卡哇伊!

貓貓不要怕,有我在!

江戶川亂步對上我閃閃發亮的眼睛,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栗子。”他謹慎地說,“你興奮的好不正常。”

雖然平時也很不正常,但現在特彆不正常,讓名偵探害怕。

“隻是想到亂步先生接下來都要聽我的,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開心地想唱一曲農奴翻身把歌唱。

我要趁此機會,洗刷過往敗北的屈辱!

“這裡既然是書中的世界,我們的角色是什麼?”我用被子把死者的頭蒙住,坐到大床另一邊。

稍微觀察一下不難發現,死者躺在一張雙人床上,床上有兩隻枕頭和兩條被子,空出的另一半床單上有著褶皺,是人躺過的痕跡。

我身上特意搭配的淡紫色格紋偵探套裝被純白的蕾絲睡裙取代,長發自然地披在肩上,著裝慵懶舒適。

“我和死者應該是夫妻關係。”我摸摸下巴,“按年齡來看,是他的繼妻。”

的確是很方便下手殺人的身份。

“亂步先生扮演的是舉燈照明的角色,又在深夜來夫妻臥室。”

我一錘定音:“懂了,亂步先生是我養的小白臉。”

以他的膚色,可能性激增。

江戶川亂步臉色一言難儘,可能正偷偷在心裡痛罵作者。

“好經典的劇本。”我推理,“作者肯定是狗血文學愛好者,我合理懷疑對方是鐘塔侍從、死屋之鼠或Guild中的一員。”

劇本與70億懸賞在逃小嬌妻適配度極高。

“如果是我來寫這個劇情,”我掏出多年閱編狗血文學的經驗,“下一幕劇情絕對是——捉奸

在床。”

“叩叩!”

說捉奸在床,門外果然傳來了敲門聲。

我一個激靈跳起,抓起江戶川亂步的胳膊,把他往被子裡塞。

“唔唔!”江戶川亂步不敢出聲,一邊小聲掙紮一邊被我塞進被窩。

等他進去,我掀開被子,翻身坐上床,清了清嗓子:“進來。”

棉被將我腰部以下完全遮住,我吹熄燭台,屋中唯有一絲光線透過窗簾映在地毯上。

“晨安,夫人,老爺。”管家推開門,一手舉著燭台,一手撫胸鞠躬,他身後跟著服侍洗漱的女仆。

可惡的奢靡又腐敗的資本家,起這麼早做什麼?我換上早八起床時困倦沙啞的聲音:“不急,老爺還在睡,他今天要休息,彆打擾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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