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歸遇三姐(1 / 2)

陸瑾做屠夫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曾經是外科醫生,玩的就是手術刀,那刀常年放在他的口袋裡,切菜切肉,去殼剔骨,吃牛排,乃至泡個方便麵,拆個快遞都能先劃個口子,特彆方便,也特彆順手,可以說這刀已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要不是後來醫鬨的那一錘子,這個習慣能一直保留到退休。

穿過來後,這縮小的身體,不一樣的生活,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最終還是求了他爹為他打造了一套手術器具。

當然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工匠的能力和材質要想達到現代的要求這是天方夜譚,精度和鋒利程度也有欠缺,有些規格隻能作罷,而且都是手工,並不能量產,拆卸和裝配配件也是不能的。

他是儘力將外科手術要用的器具圖都畫了出來,終究勉強地湊成一套,想想湊合著用吧。

這麼小的孩子打造這些器具本就不合理,家裡可都是大夫,粗略一看便知道陸瑾這是要做瘍醫呀!

瘍醫是最低賤的醫術,正統大夫誰會去做?不過陸瑾作為家中獨子,他撒潑打滾就想要,還拿著華神醫所著醫書中的斷腸縫合術質問自家老爹和爺爺,最終作為神醫是不會錯的,陸瑾也就贏了。

一個爹,一個爺爺吃不消了,隻能暗搓搓地替陸瑾找工匠去打,當然說好了,自家研習是可以,切不可以到外頭胡來,要知道華神醫的的斷腸縫合術究竟真假還有待可證,畢竟這年頭沒人這麼做。

陸瑾隻要工具到手,彆的也不在乎,他才多大,誰會找他看病。

常年單身狗的陸瑾要這些其實無非要個安全感,手術刀陪伴了他太久,沒有在口袋裡放著,不習慣。

而且前世那一錘子給他的痛太深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動刀。

當然也正是他這個習慣,這副手術刀依舊在他的身上。

不過他這個默默的想法終究在現實中被打敗,要知道除了醫術,他真的什麼也不會!

十年的少爺身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乾什麼?雖說回鄉裡,但那麼多年過去了,從爺爺十來歲做學徒開始出來,混到太醫院院正,現在頭發花白,鄉裡哪來的安身之地,連個老宅都找不到。

最終他們還是選擇在鎮上租屋子住,自然靠的還是大姐的那包銀子。

銀子會越用也少,替二姐置辦份嫁妝花了一半,在這鎮上租房子安身,給三姐準備嫁妝又花了不少,最終爺爺故去做白事後就一貧如洗了。

想想這個時代,階級如此嚴苛,像他這種罪人之後,雖然僥幸沒有下獄或流放,但在罪名沒有洗脫之前是彆想再進一步,讀書不能考試,習武不能晉升,唯有安分守己,老實過日子這一條路,彆被上位者記起來。

是以找份工作便迫在眉睫,總得先養活自己吧。

反正迥然一身,做什麼都行。

他會的也就拿這把刀,既然在人身上不行,那給畜生下手總不會有罪吧?

潛意識裡,陸瑾還是不希望將前世的這份手藝丟下。

不過還彆說,做手術醫生誰手裡沒解剖過屍體,殺過幾隻實驗動物,雞鴨豬是最沒有壓力的。

而且為了追求完美細致,各個器官組織,分離起來更是講究分毫不差。

是以彆看陸瑾年紀小,這殺豬殺得也頗為美感,內臟,皮肉,脛骨解地是乾乾淨淨,一目了然,根本就沒什麼浪費的,連二次加工都省略了。

庖丁解牛蓋是如此。

年節將至,忙碌了一年的勞動人民終於可以在這個時候喘口氣,省吃儉用下也願意小小地奢侈一把,是以殺豬宰羊這個時候是最多的。

陸瑾年紀不大,可已經是鄉鎮上有名的屠夫,來請他掌刀的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預約了。

無他,就是浪費少,解得乾淨。

又按照慣例,除了給陸瑾殺豬的工錢,主人家還得送一兩條肉做添頭,陸小哥光棍一條,拿的就比彆人少,就衝這點來邀請他的就比彆的屠夫多。

再者殺豬本是血腥的場景,可看陸瑾殺豬不知怎的就有一種美感,少年本就是清秀,拿起的刀子也小,可就是利利索索地下刀不帶猶豫的,豬身上沒有多餘的口子,痛苦掙紮都少。

陸瑾每一次殺豬,裡裡外外圍了好多人,裡麵還時不時地傳出叫好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賣藝雜耍呢。

這兩天陸瑾早出晚歸,天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手上沾滿血腥,不過收獲也頗豐,家裡擱置的肉已經不少了。

幸好天氣冷,在這沒有冰箱的時代,也不太容易壞。

今天殺完也就消停了,是以陸瑾回來的比平時晚一些,已經披星戴月。

不過他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影,手臂上挽著個包袱,因為天氣冷,時不時地嗬著氣,看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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