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好輪回,這群人竟然為了爭宅子大打出手,鬨成了三傷一死的局麵。
可茯苓和厚樸的日子也沒有因為搬出去,安穩下來。
厚樸自來隻愛畫畫,不善言談,加上叔伯兄弟欺淩,夜裡每每驚厥大喊,人也消瘦下來。
茯苓救不了父親,送走了師兄,再丟了弟弟,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日子過得混沌沒有希望,就像是陷入了泥淖,隻有向下滑沒入泥潭,沒有向上的力量能拉她一把。
直到她發現父親和宋家聯係的書信,她不抱希望地給宋家寫了信。
沒想到不過半月,宋家來了人。
“我們家主宋二爺,請兩位到蘇州宋家生活,一切事情交給我們即可。”
茯苓和厚樸得救了,從最沒有陽光的昏暗日子裡挺了過來。
... ...
茯苓握住了計英的手,厚樸站在她身邊。
“英英,沒什麼過不去的,你也可以的。你想想你的族人們,比我們家的叔伯兄弟強太多了。”
茯苓手下的力量傳了過來。
計英鼻頭酸的厲害。
她也想堅持下去,堅持到找到三哥,堅持到計家東山再起。
就像之前,不論宋遠洲如何對她,她都能咬著牙度過去。
可如今,她成了害人精,害了那麼多人,她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姐姐,我可能害過人,還可能害過很多人。我以為... ...”
她說到這裡哽咽了一下。
“我以為,我這樣的害人精,不配活在世上。”
她低下了頭。
茯苓瞧著她,慢慢搖了搖頭。
“英英,彆這麼說。人活世上不易,你不也說那隻是可能嗎?也有可能你沒有害過人。畢竟你也不是完全確定不是嗎?不能為了不確定的事情,放棄自己的生命,對不對?”
茯苓聲音很柔,計英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她娘在同她說話。
她問茯苓,“姐姐怎麼就肯相信我?”
茯苓笑了,“因為我從你身上能看到你的家教,英英你父母應該是很好的人。還有你的族人、你的師兄,他們在你家遇難之後還能團結一心,說明你父親這個家主做得很好,你們家家風很正。你出身在這樣的家族,會是個壞姑娘嗎?”
計英聽了這話,徹底怔住了。
是啊,她父親母親確實是很好的人。
蘇州城裡誰不知道計家家主樂善好施,母親帶著他們,每年冬夏兩季施粥施藥,若是遇上了災年更是捐錢捐糧。
她的家族確實是團結向上的家族,落寞之後也不停奮進想要東山再起,所謂的爭產奪才的事情,被抄的人家鬨出過多少,但是計家沒有。
不然官府不會把舊園發還給他們。
計英鼻子酸的更厲害,眼淚在眼眶裡止不住打轉。
這一切難道沒有父親這個家主的功勞?
這樣的父親,怎麼會做出強迫宋家退親定親的事情?
是不是哪裡不對?
計英混亂想著,越想越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宋遠洲說的事情,哪裡像她父母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記得很清楚,宋遠洲在書肆前同她說了不成之後,她回家難過,起初母親和哥哥們都是來勸慰,父親也是這般意思,是不能強求的意思。
到了後麵,她病了月餘,自己都覺得快要過去的時候,父親才來問了她,是不是真的想嫁給宋遠洲。
如果父親真像宋遠洲說的那般,能仗勢欺人,為何還要等她難過了許久之後?
計英覺得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就算宋遠洲說的確實存在,父親也絕不是那樣的人!
肯定是宋遠洲弄錯了!
計英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她要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