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1263 字 9個月前

計英睜大了眼睛, 打不開的門外,傳來男人冷清而低沉的聲音。

“計英?!”

計英一怔。

“二爺?”

計英略一出聲,男人壓製不住的咳喘聲就傳了過來。

但在咳喘之下, 他的聲音很冷靜。

“門是不是鎖了?這種門一般用的是工匠鎖, 你試試能不能打開。”

計英立刻說了情況, “這鎖我沒見過,打了三次也沒打開。”

男人沉默了幾息。

正此時, 一隻餓犬發出了不耐的低吼聲,那聲音近得仿佛就在耳畔。

計英甚至不敢回頭去看, 握住了鎖,“我再試一遍!”

但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不用試了。”

計英驚疑不定。

門忽然吱吱呀呀被人拉動了起來, 門邊露出一挑不大不小的門縫, 男人的一雙手從門縫中勉強伸了進來。

木門的邊緣蹭破了他的手背, 他雙手扣住了那把工匠鎖。

他手指細長, 骨節分明,扣住那工匠鎖稍稍一觸碰,就還原到了最開始的樣子。

就在計英還沒看清的瞬間, 那雙手指尖準確地推拉起工匠鎖上的機關條木,手下迅速變幻令她眼花繚亂。

接著,隻聽啪得一聲輕響, 原本木條頑固扣在一起、不論計英如何費勁都打不開的鎖, 此刻如同一抔沙, 瞬間散落下來。

木條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鎖解了。

然而, 門前出現了響動, 兩隻大狗警覺地跑了過來。

計英看見它們, 兩隻狗也看了計英, 目目相對之間,兩隻餓犬騰地衝了上來。

尖叫聲已經沒過了喉嗓,幾乎就要衝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門忽然被拉開了去,少女被鐵一般的臂膀扣住了腰,瞬間拉出了門外。

而她剛一離開,兩條狗撲到了門上,發出咚咚兩聲響。

隨後,餓犬狂躁的叫聲隔著門傳了過來。

門沒有再鎖,卻被人用脊背生生抵住,任憑那兩條餓犬如何猛撲,木門未動分毫。

計英被人圈住腰護住頭扣在了懷中,扣住她腰身的手掌有力,護住她後腦的手輕柔。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計英在他微涼的懷中,聞到熟悉的幽香與藥香交混從男人的衣襟上透出來... ...

將少女緊緊抱在懷裡,方才他尋不到人的惶恐感就好似潮水,退了個一乾二淨。

少女在他懷中,他能感受到她腰間的溫熱,能感受到她發絲的手柔軟,能聽到她砰砰的心跳。

她的心跳快極了,宋遠洲甚至能想象得到,她一個人麵對餓犬時的無措。

那無措令他胸口發疼,他又把她往懷裡緊了緊,將她護在胸前最貼近心臟的地方。

他那顆心又疼又酸,這種感覺鋪天蓋地地將他淹沒。

這一刻,他隻想這樣抱著她,隻想安慰地說一句,“沒事了,沒事了... ...”

可少女卻在他懷中僵硬地微微動了一下。

男人瞬間從方才的意識中抽離出來,他看著懷中的人,看到了她正好抬起來的臉。

她額頭上滿滿的冷汗,可看向他的眼神卻有一種不能理解的探究。

那雙如水般的眼眸中,滿滿都是奇怪的事情。

她不懂,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為何幫她開鎖救她出門,最後,又為何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是呀,為何?!

宋遠洲的心頭被這“為何”叩問得發慌。

他也想知道為何?

眼見這個少女是誰?是從前的計家大小姐,計青柏的女兒計英!

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救她,又為什麼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才能如溺水的人得救一般大口呼吸,心神安定?

為何?

他怔了一息。

下一息,他一下鬆開了少女,甚至好像被燙到一樣,伸手推開了她。

約莫沒有想到突然被推離,少女向後踉蹌了過去,險些摔倒。

男人心下一緊,後悔似得伸手要去穩住她,可少女已經靠著自己站住了。

空氣凝固了一樣,讓人悶到了極點。

宋遠洲緊緊繃住了嘴角。

少女沒有再抬頭看他,隻是低頭行禮,聲音冷清而平和。

“奴婢謝二爺搭救。”

話音一落,宋遠洲忍不住咳了幾聲。

黃普恰好拿著棍子跑上了前來,堵住了門,又看住了宋遠洲的手。

“二爺手背怎麼蹭破了?”

男人的手背是從門外強行伸進去時蹭破的,但他背到了身後。

黃普問了個空,又抹著汗同計英道,“姑娘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真讓小人好找,要不是二爺猜到了此處,姑娘可怎麼辦?”

計英聞言,抬頭去看男人。

男人負手而立,眉頭壓了下來,並不看她一眼,抿著嘴向外麵走去。

計英感到了他強烈的不快。

她請罪,“二爺恕罪,奴婢給二爺添麻煩了。”

那位二爺臉色更加陰鬱,腳步越發快了起來。

黃普倒是遞了個包袱給計英。

“姑娘先換上這衣裳吧!”

計英裙裳被白秀媛弄了下來,中褲褲腳也被她扯破,渾身上下臟兮兮得難看。

黃普遞來的衣裳正是時候。

可計英擔心換了衣裳,白秀媛也會另想辦法掠走她,卻發現黃普遞來的是一套小廝的衣裳。

換上小廝的衣裳,計英心下定了幾分,她向黃普道謝。

黃普連連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 ...”

話沒說完,被一旁的男人一眼掃過來閉了嘴。

男人上下看了計英一眼,隻一眼,就不再看,立刻轉過了頭去。

他背著手目視前方,這才問她。

“白秀媛是不是準備退婚把由頭,反扣在你我身上?”

計英見他說起了正經事,心下微緩,便把白秀媛的主意都告訴了這位二爺。

說到陸梁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準備照實說了。

她小跑著上前了兩步,追到了男人身側,輕聲把陸梁和白秀媛的事情也告訴了宋遠洲。

男人對此隻是嗤笑一聲,“這事我自有主張。”

他說著,卻不由地留意到了少女小跑著緊跟著他的樣子。

輕輕的話語聲令他心下微跳。

但少女又說起了另一樁事。

“雲瀾亭的事,奴婢探聽到了... ...”

計英將在假山洞裡聽來的關於雲瀾亭的消息全都告訴了宋遠洲。

“... ...興遠伯想要這副園林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圖,但那陸梁反複催促白繼藩,瞧著對圖勢在必得。”

宋遠洲點頭將此事記了下來。

少女不再說話了,男人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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