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2429 字 9個月前

桂三叔家被圍住了。

桂三叔被人急急忙忙叫了回來, 看到了滿院子的人,他上前去問,竟然是宋家人。

上一次宋家人過來, 還不曾這般圍了院子。

若是那次還有些保護的意味在裡麵,這次是當真看管住了他們。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計家,不是宋家!”

當頭的宋家護衛被桂三叔拉住了胳膊, 但沒有似桂三叔一般著急, 隻是拿出一隻盤香餅。

“這餅有問題, 計姑娘吃了你們送的盤香餅, 中毒了。”

這話可把桂三叔老兩口嚇壞了。

“怎麼可能?!我們怎麼可能往自家孩子的吃食裡下毒?!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那當頭的宋家護衛搖了頭, 把縮在門後麵的桂三叔的小孫子叫了出來。

“是有人故意砸了孩子的頭,趁著你們出去看孩子的時間,在餅裡麵下了毒。”

他這邊話音一落, 就有人找到了一個目擊的人。

那人也是計家人, 他便道見一個生麵孔進了計家後巷,過後沒多久, 小孩便被砸破了腦袋。

桂三叔老兩口聽得目瞪口呆。

“那、那我們家英英怎麼樣了?!”

宋家護衛並不知道, 又追查那前來下毒的人的下落去了。

桂三叔和桂三嬸都怕了。

桂三嬸自責地不行,“這可怎麼辦?!好歹毒的賊人,竟然到我這裡下毒!是誰?!”

桂三叔約莫能猜到是誰了, 可另一件事更令他發愁。

他忽的低聲跟桂三嬸說。

“我方才在街上遇上老三了。老三身上儘是殺氣,我問了他怎麼回事他並沒有說, 我看他那意思,似要殺人一般, 他不會聽說了英英的事情,誤以為是那宋二爺做的吧?”

說完,老兩口對了個驚嚇的眼神。

... ...

歌風山房。

宋川和那大夫試了半日的解藥, 還是定不下來最終的方子。

宋川眼裡多了許多血絲,轉身問黃普,“你家二爺如何了?!”

黃普白著一張臉。

“二爺昏迷了,怎麼都叫不醒,小的聽二爺喘息不斷,還咳了一陣,咳出的都是黑血,人卻沒有半點意識。”

這話令兩位大夫都麵露沉色。

宋川默了默,將那半成不成的方子拿了出來。

“不能再等下去了,先給他用這個壓製一下再說。”

解毒大夫也道好,“宋二爺身子底子,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真的不能等了。”

兩人一商議,就讓人煎了藥。

宋川端著藥送去宋遠洲房裡的時候,看到了窗下木然坐著的計英。

他把另一碗藥放到了計英麵前。

“這藥裡有避子湯的成分,會很苦,你一口喝了吧。”

計英看到那黑色的湯汁,端起來一口喝了。

宋川不知該跟她說什麼,隻是輕歎了口氣,坐到了宋遠洲的床前。

那位二爺嘴角還要殘留的黑血,眉頭緊皺,不省人事。

宋川先替他把了脈,然後將他扶了起來,給他喂藥。

隻是宋遠洲緊閉著嘴巴,藥汁沒法喂進去。

宋川不由得有些著急,掐了掐他的穴位,想讓他張嘴,他還是不張。

藥香與房中漸漸散去的幽香交織。

窗下的人突然開了口。

“我試試吧。”

宋川手下一頓,看到計英從窗下走了過來。

姑娘身形清瘦,平靜的麵上卻讓人讀到了濃烈而複雜的情緒。

宋川沉默著起了身,將藥送到了計英手上。

計英默然坐下,靠在身後的床架上,讓昏迷的男人靠在她身前。

她並不去看男人的臉,隻是一遍遍吹著藥湯,送到了男人嘴巴旁。

她開了口,聲音很輕。

“宋遠洲,吃藥。”

話音一落,宋遠洲微微張開了嘴。

他的配合令宋川挑了眉。

計英到沒有宋川那般反應,隻是神情看似哀傷了許多。

宋川歎氣離開了。

計英慢慢給昏迷的男人喂藥,喂到一半的時候,他咳喘了起來。

黑血一不留神落進了藥勺裡,竟然同藥汁的顏色有些接近。

計英看著那幾乎混在一起的藥汁和黑血,呼吸有些沉重。

她放下藥碗,倒掉了勺子裡的黑血,給那昏迷的男人喂了些白水,又擦了嘴,然後才又端起藥碗,喂完了剩下的藥。

藥喂光了,碗空了。

計英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她下意識不想去看男人的臉。

不想看到那張給她帶來太多複雜情緒的麵孔。

她看不到他的臉龐,卻能感受得到他的身體。

他身上冰冰冷冷,就算是外麵太陽明晃晃的照著,他仍然像從寒冬臘月的冰水裡麵撈出來的一樣。

計英心下有些緊縮,不敢在多與他接觸。

她正要將他放下,男人忽的睜開了眼睛。

“英英?”

他聲音沙啞,看住了計英。

“真的是你?”

計英一怔,“是我。”

這話令宋遠洲一下回了神,方才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但他回過神來,計英也要離開了。

宋遠洲不等她起身便握住了她的手,他掃了一眼床前的空藥碗。

“英英,是你給我喂得藥?”

計英不願意承認,她閉著嘴不說話,仍是要從宋遠洲手裡脫開,準備離去。

宋遠洲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英英,你心裡也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放不下,是嗎?”

計英聞言,一下脫開了宋遠洲的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室外的暑氣和宋遠洲身上的冷氣同時湧入了她的胸肺中。

她道,“宋遠洲,我隻是不想虧欠你太多。”

室內靜了一靜。

幾息過後,計英向門外走去。

宋遠洲看著她慢慢地離開,待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宋遠洲突然咳了一聲叫住了她。

“英英,你不欠我分毫,從頭到尾可能都是我欠了你,如果今生我還不完,來生我再還你。”

計英在門前定住了。

半晌,她開了口,嗓音有幾分沙啞。

“宋遠洲,不管誰虧欠了誰,如果分彆就再也不要相見了,再也不要了。”

她說完撩動了珠簾。

珠簾晃動叮咚作響,計英離開了宋遠洲的正房。

宋遠洲坐在床頭,心頭漫起鑽心的疼,這疼痛令他渾身發酸發麻,令他無力無措,令他幾欲昏厥。

可他不敢昏厥,他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也許就是永遠的分彆... ...

宋遠洲強撐著自己下了床來,黃普聞聲跑了進來,宋川也來了,見他還能起身甚是驚奇。

“解藥起效了?你覺得如何?我給你用些安神香,你現在最好靜養。”

他說著把過宋遠洲的脈,宋遠洲卻抽了回去。

“我好多了,無需靜養,有些事情我要處理一下。”

宋川擰眉看向他,宋遠洲淡淡笑笑。

“有些人,不能再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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