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蓄意而恰巧
一回生,二回熟。
沈韻再次看到安倍晴明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隻是覺得他住的地方居然完全沒有修繕過,還是最初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荒廢的廢墟感覺。
“晚上好,晴明。”
“晚上好。”
然後沈韻就坐到了安倍晴明的身邊。
“上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了呢?”
到京都求學之後,就沒怎麼見過這位陰陽師了。
“去年的秋天。”
“秋天啊。”
“是的。”
晴明指了指自己的庭院。
如同荒野一角的庭院裡種了一棵樹。
樹上開滿了櫻花。
“櫻花開了。”
“是春天了?”
“不,已經是夏天了。”
“欸,今年的櫻花開的太晚了?”
“不,是京都的問題。”晴明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折磨著他的師傅,賀茂先生完全沒有任何的主意,彆說是陰陽師了,就連和尚,巫女,全都沒有任何的辦法。
京都就像是被時間分開了一樣。
永遠停在了春日櫻花盛開的時間裡麵。
人能夠離開京都,京都外麵的氣候已經進入了鬱鬱蔥蔥的夏日,但是京都裡麵還是春日。
這種情況太反常了。
“京都的時間停止了。”
“這是怎麼了?”
(這種太奇怪了。)
時間怎麼可能會聽下來呢?
“是幻術嗎?”
這也是之前想過的可能性,但是不是幻術。
“不,沒有幻術的痕跡。”
倒不如說——
“如果真有這麼厲害的幻術的話,那可真是讓人甘拜下風。”
事情可沒有晴明說的那麼簡單。
天皇對此深感不安,已經出家的法皇也為此憂慮不已。
也許隻有宮廷的女子才會覺得這個天氣真是太棒了。
不像夏天那麼熱,也不像冬天那麼冷。
春日如果永遠維持下去的話,那也許是不錯的事情。
也許她們唯一會感到困擾的,就是沒辦法因為季節的更替選擇應時的衣服和配飾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沈韻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的曆史知識,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曆史文獻上麵提到過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太過荒誕了,就連《今昔物語》都不會寫這種麼扯淡的內容。
“原因不明,目的不明。這才麻煩。”
所以安倍晴明才會以“物忌”為借口,躲在家裡喝酒。
陰陽寮太忙了,所以沒人會在意是不是有個陰陽師不見了蹤跡。
隻要說他出去找線索了,一旦這種麻煩的外勤被人接下,不想去管外勤這件事情的人就會認為質問的責任不在自己的身上。
結果入職工作兩年後,安倍晴明也學會了偷懶和正大光明的混時間。
這兩大公務員惡習無論是一千年前還是一千年後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
發現了這一個事實後,沈韻也隻能無奈的歎氣。
“京都接下去會怎麼樣呢?”
“也許不會怎麼樣。”
安倍晴明在家休假,酒有大天狗送,魚也好,蔬菜也好,荒川的水獺也會送上門來。
妖怪們都聚集在了這個奇怪的半妖陰陽師的家裡。
京都的季節不再變動,最為震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些妖怪。
安倍晴明還記得水獺前幾日喝醉了之後的哭訴。
“要是到了冬天還不下雪的話,西國的雪女就不會來了!”
他說了這件事情。
沈韻眨了眨眼睛。
“真有雪女嗎?”
“她們會乘著冬日的雪來到京都哦。”
晴明說起雪女到來的時候,就像是在介紹特彆時節的特殊節目一樣。
“真是厲害啊?”
“您想看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想看了。
“這樣啊。”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
酒也不喝了。
喝剩下半盞的殘酒就放在走廊上。
穿上木屐,雙手攏在衣袖裡。
如此說道。
“我們去解決問題吧。”
哈啊?
等一下,晴明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之前你都是在消極怠工嗎?
消極怠工的安倍晴明如今終於想要解決京都的問題了。
在出門之前,他又說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