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戰。
身為七福神中武神的毘沙門天騎著獅子, 手拿雙槍,直指夜鬥背後,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射出靈力彙成的子彈。
插在她耳朵上的櫻花耳釘, 則是在神器中也是相當罕見的輔助型的神器。
這個輔助性神器在定位敵人的所在地, 確認射擊軌道, 諫言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的言行舉止……等等方麵, 都具有極其優秀的配合力。
簡而言之, 就是備受神明信賴的一位可靠的副手。
與副手合作無間的毘沙門天的武神組合,一向都是所向披靡。
無論是和夜鬥還是蠃蚌,在麵對這位具備豐富的戰鬥經驗的神明麵前——
要說沒有還手之力, 這也太過貶低這兩位禍津神了。
畢竟是曾經殺人無算的禍津神, 在戰鬥能力上麵也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夜鬥, 為什麼那位女武神會對你那麼窮追不舍?”
蠃蚌覺得自己受到了無妄之災。
戰鬥是很棒。
但是畢竟身上背著委托。
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人物給予的委托。
說實話, 如果是普通的委托人也就算了,但是這次的委托人可不是什麼可以忽視那種普通類型。
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也就算了, 但是還要養自己的神器悠鳴的話……
有孩子羈絆的話,就不能繼續往日的戰鬥風格了。
真是的。
蠃蚌覺得自己會有這種轉變, 最初的原因, 果然不是因為那部《戰國浪漫譚》的作者, 而是那位叫做百目鬼遙的民俗學家。
這位民俗學家當年為了尋找當地消失的神社,不惜千裡迢迢從自己的家鄉來到東京外圈——來到這片因為金融泡沫破滅、導致房地產商沒有開發餘力的森林, 找到了森林深處被遺忘的神社。
因為這位民俗學家的存在, 所以蠃蚌沒有被世界遺忘, 而是被記錄在民俗學的論文裡麵。
正因為被記錄在了論文裡麵,所以他才能在那十幾年後,被一個家從這些紙堆裡頭給找出來。
重新以如今這個存在於故事中的新形象活躍於現代社會。
然後在中懟天懟地,在描繪的戰國亂世的故事中、活躍在陰暗之處殺人如麻的禍津神,如今也會因為要養孩子而變得有所顧忌。
這就像是為了不奪走人的性命,就把鋒利的刀刃磨鈍一樣愚蠢。
然而。
然而除了“天”之外,沒有神明願意收下小孩子的神器。
小孩子的心智不穩定。
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同齡人都長大了,隻有自己長不大。
這種是無法回避的痛苦。
然而這種痛苦會刺傷自己所愛的神明,讓神明惹上恙。
說實話,夜鬥看到悠鳴的時候也是懵了。
蠃蚌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家夥瘋了吧?)
但是該怎麼說呢……
也許是時代原因吧,悠鳴靠譜多了。
比身為神明的蠃蚌還要靠譜的多。
懂事,能乾,一本正經,而且言行舉止又極其可靠。
簡直比這兩個神明加起來都可靠。
“夜鬥,把命留下!”
一點也不穩重的毘沙門天一見到夜鬥,就像是《悠久》裡被下了嘲諷技能的BOSS,隻能“強製”對著嘲諷自己的角色攻擊。
遇到這種被牽連的情況,蠃蚌決定脫離戰鬥。
“悠鳴,我們先撤了。”
做出了這個判斷後,蠃蚌就帶著自己的神器離開了這場戰鬥。
臨走前還踢了夜鬥一腳。
夜鬥差點沒被他給坑死。
在夜鬥悲慘的叫聲中,蠃蚌帶著悠鳴直奔花開院家的第三封印鹿金寺而去。
“悠鳴,京都的封印點有八個。”
蠃蚌在樓層之間穿梭。
明明是奔跑於二十一世紀的京都,卻感覺自己像是在幾百年前的曆史中飛奔。
“前麵的四個已經被徹底的破壞了。花開院家的陰陽師遇上羽衣狐也是悲慘。”
蠃蚌的聲音中卻沒有半點的同情之意。
硬撐著自己搞不定的東西的話,死了也是自找的吧?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對於蠃蚌這樣在殘酷的亂世中誕生的禍津神而言,花開院家的陰陽師死得越多,就越是證明他們本身的不堪一擊。
或者是,敵人太過棘手。
(“但是,我們要和妖怪戰鬥嗎?”)
悠鳴還記得毘沙門天之前說的話。
(夜鬥,蠃蚌,你們兩個瘋了嗎?神明不能乾涉人類的戰爭!)
“彆傻了。”
蠃蚌覺得悠鳴在這方麵還是挺天真的。
“我可是禍津神,既然是禍津神,就是應許人類的所有請求,好壞不論。正因為好壞不論,一定會完成……所以我們遇到的人類惡意,才會源源不斷——”
蠃蚌的手中忽然飛出無數的文書。
這是他的神社所收到的委托函。
無用的警方,無能的陰陽師。
受害者的家屬們悲歎、哀歎、怨恨、憎恨——
無可發泄的恨意和惡意最後彙聚到了蠃蚌這裡。
中寫了神職,又在現實中有具體的神社。
蠃蚌這個禍津神,成了這些受害者們無可發泄的恨意所彙聚的地方。
這些恨意化作委托函書,全部留在了蠃蚌的神社裡。
那些信函上壓著黃金,壓著數十張福澤諭吉,壓著珍貴的寶物。
就算小偷和盜賊就算看上了這些財寶。
也要有能夠拿到的本事才行。
這些東西全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