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沈韻笑了起來。
閒書看多了這種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這是一個謎題啦。”
雪女很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謎題?”
“嗯……花的話,如果隻能找到五種的話,那是因為還有兩種就在眼前,但是需要換個看事情的角度。”
“哈啊?”
水獺一臉茫然。
彆說荒川裡的水獺妖怪,就算是大天狗都一臉茫然。
搞什麼啊。
是故弄玄虛?
還是確有其事?
這種不協調感……
沈韻看了一會兒後,才問道:“要公布謎底嗎?”
回答不上來的妖怪就要求公布謎底。
沈韻說道:“雪女是一種花。”
雪花。
春日不應該有雪花,但是有雪女在,就有雪花。
“這是一種。”大天狗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另外一個呢?”
“在這裡。”
沈韻指向了水獺。
水獺低頭看了看自己。
“是俺?”
“晴明給你的名字……”前些日子,晴明終於在和水獺喝酒的時候給了後者一個“名字”。
——蘇芳。
從此,水獺就不再是無名的妖怪。
從而有了能夠被自己的友人稱呼的名字。
“是一種花的彆稱。”沈韻揭開了謎底,“那是來自唐國的花。”
大天狗笑了起來。
但是立刻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沈韻說:“那種花,就是你的名字的顏色。”
所以,這是一個將三個妖怪聯係在一起的謎題。
能夠揭開這個謎題的,也隻有來自那種花原產地的唐國人才知道。
唐紅是一種深紅的顏色。
蘇芳除了是顏色的名稱以外,還是紫荊的彆稱。
紫荊花的顏色,除了紫色以外,還有深紅色。
紫荊花的原產地,就是海對岸的那個國家。
“該不會……”雪女想到,“晴明是個起名無能吧?”
聽上去,他給的名字基本上都是顏色的名字。
“一種癖好吧。”
沈韻笑著解釋道,“也許這是某種強迫症,大家千萬彆太在意這件事情。晴明可能也沒在意到。”
然後,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中亞的阿拉伯人喜歡給自家的奴隸起各種寶石的名字,天|朝的大戶人家則喜歡給自己捏著賣身契的下人起珍珠翡翠這種名字。
隻有將某個生命視為自己的私人物品時,才會可以起這種風格的名字。
(這種不協調感……算了,也許晴明真的是個起名廢吧。)
“我沒注意到什麼?”安倍晴明推門而入,手上提著兩瓶酒,他身旁跟著一位穿著黑色公卿衣服的青年,“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殿上人源氏的博雅公子。”
“拜托,晴明。”源博雅聽到這種捏腔走調的介紹,忍不住捂住了額頭,“最起碼你不要這麼說我。”
沈韻感歎道:“是源氏的博雅公子啊。”
配合著她的感歎,身負羽衣的大天狗也麵無表情的感歎道:“是源氏的博雅公子啊。”
立場問題,就算大天狗唐紅是背棄自己天狗一族的異類,也是天生性的討厭一切源姓貴族。
水獺妖怪也開口道:“是源氏的博雅公子啊。”
雪女配合著笑道:“是源氏的博雅公子啊。”
源博雅都不知道該無地自容,還是該放聲大叫。
畢竟滿院子似乎都是妖怪。
還有在妖怪中安然自若的捧著茶的女子。
他不由得為這女子的膽量暗自讚歎。
(明明長得那麼普通,居然能夠那麼鎮定。)
(真是女中豪傑。)
看到她那麼鎮定自若,源博雅覺得自己也不應該放聲大叫。
所以他選擇回禮道:“不知諸位是……?”
他想知道這些妖怪的名字。
但是這群妖怪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晴明給的名字互相喊一喊也就算了,真給彆人聽到了,有損自己威風凜凜的大妖怪的形象。
說的好像這群妖怪有那種“威風凜凜的大妖怪”的形象似的。
安倍晴明在一旁解釋道:“妖怪的名字擁有很強的咒力。”
“誒?”源博雅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情,他隻能記得幾種妖怪的種類,再多就根本分不清了,反正對於人類來說,隻要長得不像是人的,基本上都是妖怪了,“還有這事?”
安倍晴明說道:“對於妖怪而言,交換名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切勿隨便向妖怪詢問姓名,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沈韻看著安倍晴明,她之前沒聽他說過這件事情。
所以等晴明走到她身旁坐下時,她才小聲問道:“還有這事?”
那麼她知道那麼多妖怪的名字,這也沒關係嗎?
可安倍晴明卻隻是笑。
含笑不語。
讓沈韻無端端的覺得不協調的感覺越來越多了。
(言語是咒。)
她想到了晴明之前說過的事情。
好像當時認真和她解釋這件事情的少年,已經不見了。
現在她眼前的是那位世無其二的大陰陽師的雛形。